◎有些东西是再强的灵力也留不住的◎ 空气就此凝滞。 颜嫣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她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 攥住她脚踝的那只手越收越紧,紧到几乎要将她胫骨捏碎。 寒意顺着脚底直往上窜,从背脊一路麻到头皮。 烛火随风摇曳, 他的影子拔地而起,压迫感如影随形。 颜嫣瘫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如临深渊,咬紧牙关等待审判降临。 此刻的谢砚之无疑是愤怒的。 所幸, 他理智尚存, 并未作出任何出格的事。 只钳制住颜嫣双手, 将其压制在床榻上, 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你骗我。” 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顿了顿, 他那冰冷的嗓音裹挟着极北之地所特有的料峭寒意, 一字一句, 拍打在颜嫣鼓膜上。 “告诉我, 你所说之话, 究竟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 颜嫣当然怕, 她又怎会不怕? 可她不想再演了,笑着反问谢砚之:“你觉得呢?” “我爱你。” “你觉得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我恨你。” “你不如再猜猜, 这句话它又是真还是假?” 她笑容中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谢砚之的眼睛。 “真真假假, 你分得清吗?” 谢砚之眉心微蹙, 许久,才道:“你爱我是真, 恨我是真, 字字句句皆为真。” “若非如此, 你在这簪上抹得该是毒药,而非迷药。” 听闻此话,颜嫣不禁一愣。 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还真是谢砚之想多了。 她之所以在簪上抹迷药而非毒药,不过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若真涂了毒药,这一击又没得手,那她岂不是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颜嫣垂着眼睫,半晌没接话,还在思考该如何回复他。 谢砚之却早已被耗尽耐心,抬起她下颌,语气强硬地命令着:“看着我。” 喜烛已燃至过半,烛泪滚滚而流,“啪”地一声炸出朵烛花,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明明早已没有心跳,颜嫣却有种自己心脏将要冲出胸腔的错觉。 此刻的他们离得这样近,鼻尖与鼻尖间仅隔着不到两指宽的距离,眼瞳中只容得下对方的倒影。 只可惜,他们不是恩爱夫妻,亦不曾心心相印许诺终身。 沉默良久,颜嫣决定顺着他给的台阶而下,凄声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我其实还爱着你?说我根本狠不下心来杀你?” “我只是不想把他们拖下水,我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我……” 谢砚之揉了揉额角,面露疲色,毫不留情面地打断她。 “阿颜,同样的把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下次记得换个套路来演。” 被戳中心事的颜嫣即刻闭嘴,且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这话说得……好像她很愿意跟他玩似的? 颜嫣所不知的是,她下得药其实早已开始发挥作用。 谢砚之的疲惫不是装的,他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却仍在硬撑。 “我会放了他们。” “不过,天亮以后你要陪我去个地方。” 而后,再无动静,他搂紧颜嫣沉沉睡去。 经此一折腾,颜嫣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躺在谢砚之怀里,静待天明。 . 离开常年冰雪覆盖的雍州,处处是春。 谢砚之此番要带颜嫣去的地方是那个江南小镇云梦。 两百年了,故人不在,云梦依旧,却连一句物是人非都称不上。 他们曾住过的小院生满杂草,房屋倾倒。 没有那只脏兮兮、喜欢在泥潭里打滚的绿茶狗。 没有那个总来送鱼的大爷,她从前种下的花花草草也早已枯死,只剩一棵紫藤花树孤零零地耸立在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