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鸾道:“人家救了你,你怎么不去帮忙呢?” 桑重道:“她的忙,我帮不上。” 这话有一丝赌气的口吻,他自家不觉得,却没逃过聂小鸾的耳朵,聂小鸾眨了眨眼,露出好奇的神色,道:“你们吵架了?” 桑重睨着他,道:“师兄,你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去炼丹了。” 聂小鸾忙拉住他,正色道:“襄阳城中的天璇钟被盗,掌门师兄让我们过去看看。” 惊动清都派的掌门,这口被盗的天璇钟自然不是凡物,其来历须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彼时皇帝还是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没有开国先祖的宏韬大略,只知敲百姓的骨,吸黎民的髓,整日醉生梦死。 恰逢烛星陨落,灾异叠见,黄河变迁,民怨沸腾,终于天下大乱。 俗世战火纷争不断,孤魂怨鬼遍野,许多地方阴阳混沌,以致白日见鬼,疫病横肆,民不聊生。本朝天子坐稳龙椅后,请道门诸位掌教长老想法子,化解各地的阴煞之气。 清都派的掌门黄伯宗便说宫里有一只蟠虺纹鼎,乃是春秋时期的宝物,天子若舍得这只鼎,集道门十二位长老之力,将其炼化成七口钟,悬挂在七个地方,便能镇压住全国的阴煞之气。 天子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七口钟造好,以北斗七星为名,其中天璇钟就挂在襄阳城的钟鼓楼上,昼夜有官兵看守。黄伯宗倒也没有忽悠天子,阴煞之气从此被镇,阳间秩序恢复,十多年来,在天子励精图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 但镇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黄伯宗本来想着一边镇压,一边化解,如今阴煞之气还没化解多少,钟就被偷了,当然会有麻烦,所以才让桑重和聂小鸾走一趟。 “师弟,你说盗贼偷天璇钟做什么用呢?” 作为一口钟,天璇钟除了镇压阴煞之气,并没有更多特别的用处。 桑重道:“当初宫里拿出来的那只蟠虺纹鼎,本是上古神物,炼化之后,神力犹在。盗贼也许是想用天璇钟炼制什么法宝罢。” 聂小鸾道:“我也想过,但天璇钟上有斗晨印,一般人无法炼化,不然早就被偷了,这盗贼恐怕来历不凡。” 桑重不由想到两个来历不凡的盗贼——阿绣和钟晚晴。 该不会是她们偷了天璇钟罢,桑重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其实这世上的盗贼千千万,来历不凡的也绝不止阿绣和钟晚晴两个,他为何独独觉得她们最可疑? 这个问题,桑重拒绝去想。 到了襄阳城,接待他们的是一名姓郑的武官,身材魁梧,满脸虬髯,三十出头的年纪,态度很客气。 见过礼,桑重道:“郑大人,我们想去钟鼓楼看看。” 郑武官带着他们上了钟鼓楼,这座钟鼓楼飞檐斗拱,楼前建台,台上放置日晷,漏壶和钟鼓放在室内。现在钟架上空无一物,门口还有六名兵士看守,一支十几人的小队在楼下四周巡逻。 桑重道:“天璇钟失窃当晚,是谁当值?” 郑武官道:“当值的弟兄都中了迷香,什么也不知道,但有一个人看见了盗贼的长相。” 聂小鸾道:“这人不是当值的官兵?” 郑武官露出一种自豪的神色,道:“是我们府尊家的二公子。” 聂小鸾不懂他在自豪什么,疑惑地看向桑重。 桑重比他消息灵通,想了想,笑道:“贫道早就听说袁知府家的二公子天资过人,业已拜蓬莱的葛长老为师,再过两个月便要去蓬莱修炼了。” 聂小鸾恍然大悟,袁二公子能拜蓬莱的长老为师,在身边人看来成仙是十拿九稳了,都跟着骄傲起来。殊不知修仙路漫漫,这才开始,能走到哪一步,还未可知呢。 多的是人连门槛都没摸到,便止步不前了,这些人也是茫茫人海中的佼佼者。修仙之路有多残酷,只有过来人才知道。 桑重奇怪道:“袁二公子怎么会看见盗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