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像徐承平说的,朱鹤不想死。 若他想死,在流放的路上早就自我了断,何至于还偷偷回来。 于是他拼尽力气去敲扶手,但因着呼吸不畅,力气也小了许多,努力半天也没个声音。 随后朱鹤就感觉到徐承平又贴上了一层。 ……这,这当真是死路一条?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只能用力挣扎,以至于脸上的纸被揭下来后,他先喘了两口气,顾不上别的,就声音嘶哑的喊着:“关帝,是关帝!” 徐承平挑挑眉尖,声音依然平缓:“没了?” 朱鹤瘫在椅子上,眼泪糊了一脸,声音都开始哽咽:“没了,真的没了,他们只跟我说关帝,旁的什么都没提……” 徐承平知道这人吓破了胆,此刻说的都是实话,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有些无聊的擦擦手,而后扭头看向了身后几人。 而他们的神情各不相同。 魏临微微蹙眉,似乎在想着关帝何意,郑四安与左鸿文表情镇定,准备走上前来帮忙。 只有叶瑜表情最为丰富,他盯着徐承平,像是震惊,又像是茫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徐承平笑了笑,觉得今天虽然因着要留朱鹤的命,故而自己下手不够痛快,可还是个好日子的。 起码以后不用担心叶小郎君不听话了。 而左鸿文手里拿着信,走过来,看了看朱鹤,又看了看信,轻声道:“我明白了,”而后,他重新看信,很快就开口道,“信上写的是,‘十月月半,佯攻相助,可使魏越二将出征,史将辅助,君大事可成’。” 此话一出,徐承平就收敛了笑意:“魏是将军,越应该是越衡大人,这史……应该是负责都城防务的史将军。” 魏临也点了点头,心里把这句话琢磨了几遍,越想越觉得有深意。 齐国佯攻楚国,自然要有人去平定,照信上所说,自己和越衡还有史元洲皆离开,这都城可就没人护卫了。 如此这般,谁能得利,又要做甚? 魏临眉尖微蹙,道:“徐先生,我有话同你讲。”而后就和徐承平到一旁说话。 叶瑜这会儿已经从刚刚徐承平给自己的震惊中醒了过来,他自然不会朝着徐承平身边凑,转而走到了左鸿文身侧,好奇道:“左先生,你是如何看出这信上含义的?” 左鸿文笑了笑,露出的半张脸面儒雅俊秀,语气温和道:“此人说关帝,便是关帝夜读《春秋》,那这么信上的数字说该就该是春秋里面的字,一一对应便知。” 叶瑜眨眨眼,恍然大悟,可很快又有些疑惑:“可我瞧着,左先生你刚才也没翻书啊?” 左鸿文笑容依旧,又推了推脸上面具,轻声道:“在下不过是个文人,本事不大,也就脑子好用些,毕竟也就只会死读书罢了。” 叶瑜听了,觉得这词儿有点熟。 死读书,可不就是自己刚才说他们的么? 他略一愣神时,就听左鸿文接着道:“只是读书还是有用的,参将既然喜欢《春秋》,我便和将军说一声,以后参将就多读读《春秋》吧。” 叶瑜:…… “只是读书都是要从抄书开始的,春秋释义不同,先从《左传》开始,十九万六千八百四十五字,参将慢慢抄,在下自当为参将一一解读,算是效仿关帝遗风,想来叶宰相也会很欣喜参将上进的。” 叶瑜:………… 而此时,魏临已经与徐承平商议完毕。 朱鹤怎么逃回来的,有何人帮忙,背后何人指使,这些都要一一查清。 只是出面查的不该是自己,而该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