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喜悦中,每一寸血脉都在光芒中沸腾。 苏蓁也感应到了同样的热度。 流明之魔神的残力,就贮存在这把剑内,是前任剑主死时无意留下的。 如今必须将其清理干净,否则,日后指不定哪一瞬间,她也会受到影响。 苏蓁强行将自身从记忆里抽离,不去体会崔兴的经历。 这件事她上辈子已经做过,如今也并不陌生,只是修为差了,就得多花些时间罢了。 除此之外—— 扶云剑派也有手段追踪这把剑的位置,他们门派里高手很少,不敢随意来魔界,但日后若是自己带着回人界,就免不了被他们感应。 上辈子留春被魔修们缴获多时,里面的咒印也被祛除,如今却还没有。 苏蓁还得再费一番功夫。 等到两件事都做完,她的灵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中间还被反噬了几下,元神也有点轻微损伤,累得靠在墙上不愿动弹。 “睡一觉吧。” 萧郁在她旁边坐下,轻声开口道,“我在这看着。” 苏蓁轻轻应了一声,“我还以为前辈会看不下去,主动开口揽活。” 他笑了笑,“我很愿意,但你更想自己来,而我最希望你高兴。” 说完伸出手,指尖泛起点点浅绿的柔光,“从岐黄宫偷师来的地寐之术,能让你好受些,要试试么?” 苏蓁缓缓颔首。 萧郁伸手停在她脸前,宽大的手掌展开,全然笼罩了她的面庞,也遮蔽了密室的灯辉。 那些细碎荧光在指尖跃动着,倒映在深邃碧绿的眼眸中,像是春风里摇曳的万点新芽。 苏蓁微微眨了眨眼,蝶须般的睫帘颤了颤,终究阖起双目,沉入了深眠中。 萧郁垂眸看着她,那只手始终悬停在她额上,不曾再下落半分。 “……” 苏蓁罕见地做梦了。 她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梦境,亦或只是某段记忆,只因为眼前的画面过于奇特,让人无法分辨。 周围人来人往,前方是一条极为热闹的街道,商铺林立,霓虹闪耀,五彩斑斓的灯光灼烂,入目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 长街上车辆往来,周遭的路段渐渐狭窄,路口堵得水泄不通,鸣笛声起此彼伏。 “自己”也坐在车里,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放在车窗上,盯着红灯倒计时的数字出神。 苏蓁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当她沉浸在这段记忆里时,她能叫得出每一个物品的名字,尽管她并不认识它们。 许多新奇怪异的词汇涌入脑中,她处在一种理解又不理解的状态里。 而她的意识也越发混沌,逐渐与周围的事物融为一体,忘记自己的存在,忘记自己熟悉的一切,所有的记忆和感觉都变得模糊。 她抬眼看向旁边的后视镜。 锃亮的镜面里倒映出年轻的面庞,是二十来岁模样的青年人。 略短的黑色鬈发,肤色很白,眉骨耸立而眼窝深陷,鼻梁极高,那双钴蓝色眸子显得十分冷淡。 耳畔的钻石映着阳光折射出彩芒。 ……长得非常面熟。 但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间。 苏蓁无法再去解析它。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与记忆的主人并无区别。 或许这就是她自己。 “自己”穿着水洗黑的无袖背心,胸口堆叠印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字符,身材极为精壮,裸露着肌肉鼓胀的手臂,虎头肌如同山梁般凸起。 腕上挂着精钢表带、表盘的水晶玻璃镜面透着蓝调,里面的指针一点一点晃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了。 “自己”从车里出来,迎面遇到两个金发年轻人,皆是高鼻深目的长相。 双方打招呼。 他们说着一种陌生的语言。 然而陌生这个概念也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秒,她很快辨析出其中每句话的含义,熟悉得仿佛那就是自己的母语。 那两人问“自己”的问卷设计完了吗,教授看了什么反应,教授今天心情好不好。 “自己”回答说还行,又说没空闲聊,赶着去参加发布会,门票花了好大一笔钱。 画面开始破碎。 “自己”穿过一条铺着红毯的走廊,周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这回大多是黑发黑眼的面孔,中间也混着几个不同发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