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请罪:“臣未经军令,擅自出兵,还请陛下问罪!” 闻言,刘皇帝稍稍愣了下,待见到一脸忐忑的张永德,心思一转,却不禁感慨,此人今夜的表现,既有担当,也不乏机智,更重要的,这政治嗅觉也甚是灵敏啊。 “你倒是提醒朕了!”刘皇帝淡淡道:“救灾有功,擅权有罪,念此急情,功过相抵吧!” “谢陛下!”闻言,张永德顿时大喜。刘皇帝嘴上虽说功过相抵,然而,此事一过,他张永德只有从中得到好处的,这一点他心里也明白。 “通知刘廷翰,枢密院的调令,补全即可!”刘皇帝又冲太子刘旸道。 “是!” “损失如何?伤亡如何?”刘皇帝又看向刘继昌。 刘继昌的后背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此时闻问,有些紧张,但也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惶恐,清楚地叙来:“回陛下,延庆坊内,大半府宅、建筑都被焚毁,足有五百余间,余者也多受创伤,火药工场几成白地,所有火药尽爆毁。至于伤亡情况,仍在统计,下属差役兵丁,仍在火场中搜救……” “民情如何?”刘皇帝又问。 “逃出的幸存者,暂时安置在周边,臣也紧急调集了一批食物、饮水、医药物资,进行救助。府衙也已布榜公示,以作安抚,眼下戒严得当,暂时无事……” 听其叙说,刘皇帝沉吟几许,有些疲惫地摆摆手:“去做好善后之事吧!” “是!”见刘皇帝没有严厉的斥责,刘继昌甚至有些意外,哪怕骂一顿也好啊,这种态度,反倒让他心头没底了。 刘皇帝则又看向满脸愁苦的韩通,也不啰嗦,直接说道:“延庆坊的工场、库房,属于你兵部管理,出了这样的乱子,不论是意外,还是贼人有意为之,你们都首当其责!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请陛下容臣调查清楚,再来请罪!”韩通躬身拜道。 “此事,朕会差人调查,你兵部,做好配合即可,所涉官员职吏,都给朕看好了,要是再出什么纰漏,朕先找你!”刘皇帝冷冷道。 “是!”韩通表情严肃地应道。心头哀叹,他这一大把年纪了,也还要受此惊吓,此事一过,还是趁早告老归养吧,也顺便给儿子腾上升的空间。 “善后抚民之事,太子也跟着一起去吧!”刘皇帝又对刘旸道。 刘旸倒是很平静,拱手道:“臣正有此意!” 几人陆续离开,拂晓将至,殿外的暮色也淡去许多。未几,皇城使王继恩前来见驾了,刘皇帝看着他,毫不拖沓,开门见山:“朕与你全权,去给朕查,查出个结果来,给朕一个交代,给朝廷一个交代,也给东京士民一个交代!” 刘皇帝态度干脆,王继恩也雷厉风行,同样不废话,接令而去。事实上,他早就准备好调查事宜了,人手都调配完毕,火情得到控制,也该轮到他皇城司进场了。李崇矩还在关内,这也正是他们皇城司的一个好机会。 …… 事实上,爆炸案并不复杂,就是在工场搬迁末期,对于火药库的安全管理出了问题。皇城司郑重其事,大张旗鼓地进行侦讯排查,从幸存职吏,到工坊管理,也及周边民户,甚至兵部的一些直属要员也被传去讯问。 在经过现场勘查,以及前后数百人的侦讯之后,得出这样一个简单的结果。司衙内,义子王守忠正在汇报着结果,报告也很详细。 但是,王继恩却有些走神了,他还在琢磨当时刘皇帝下令的那番话。一直待王守忠汇报完,王继恩方才问道:“依你所说,此次事件,就是因为留守职吏懈怠,管理不善,方才造成?” 王守忠点头道:“根据多方排查,得出的结论,应是如此!” 王继恩眉头顿时锁了起来,道:“你就让我拿这样的结果,去向官家汇报?” 听出了些弦外之音,王守忠小心地请示道:“莫非还要往上牵连?倘若此,如何行事,还请父亲示下。” 这等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