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檐下,面对继父,过的如履薄冰。丈夫丈夫都一样,一丈之内是夫,换人换不了心肠。我到也不是让你六姐与姓卢的和好,只是权宜之策,凭什么咱们生气伤心啊,让他们互相撕咬,懂么。” 素韵感慨:“这世上原就四哥一个专注执一的好男人,我听说还不肯和姚氏嫂嫂同房,住在书房呢。” 温氏骂了句:“死心眼子的!” 康儿、静妍、十一,都是一副木石心肠!静妍回了杨家,来信说染了病疴,一直不见好,怕是有猫腻。十一吃了多年避子药,为怕宫胞寒凉,让她养一养,生个健全的皇子,起初只是将通经草去了,继续补气养血,后来才换上了坐胎药丸,不知道为何迟迟怀不上,每次换药都得绞尽脑汁,千方百计不被察觉了,这一年为了这事操碎了心。 春和殿垂花门外,定柔望着宫巷。 到了安可散学的时刻,不多会儿宫巷那头宫娥内监簇着舆轿走来,定柔侧头看了看,一抹香色袍角消失在转折处。 安可下了舆无意识地望了望,眼带无措。 回到内殿知道母亲会问,便和盘托出了,三殿下宗显和六殿下宗旻皆对她有意,时而来汀兰学堂,口中唤着妹妹,却私下常常送她小礼物,眼神含情脉脉,每到课下亲自送回春和殿。 兄弟俩还因为安可打了一架。 定柔早发现了女儿的异常,近来也不爱练琴了,偶尔托腮出神,十岁的小姑娘,与那两个生出些两小无猜的情义来,怪不得三殿下到了及冠的年纪,却迟迟推脱不肯纳妃。 望着出水菡萏般的女儿,梳着垂髻,一袭粉萏花碟襦裙,越是大了越是出挑,水灵逼人的肌肤,一双美目像极了母亲,琼鼻樱唇,莞尔一笑颊边两个玲珑甜美的小梨涡,又兼得娉婷秀雅,林下风致,是学堂最出色的女学生。万万没想到这么早就会被人惦记了! 定柔怕适得其反,不好责怪,只谆谆说了一番课业为重。 安可眉角带着与岁龄不符的老成:“娘,他们都说太子哥哥为父皇不喜,皇祖母属意宗旻哥哥登位大宝,您没有为将来想过么......” 定柔怔怔望着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思了?竟是这般心重,一副玲珑剔透心肠。 抱她入怀,抚摸着头发:“可儿,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你父皇对我们情意深重,怎会不为将来打算,母亲被六宫忌恨,如何放心把你交到她们手里?咱们母女三个不需要别人庇荫,以后与那两个,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夜里,躺在九华帐里,对皇帝说了这件事。 皇帝惊得坐起,最近朝上忙,忽略下头的事了。 复而躺下,默了良久,对她道:“告诉可儿,宗显还罢了,敦厚温善。但宗旻不行,他......超群拔萃,心性孤傲,将来绝不会甘心居于人下,我担心......他和晔儿之间......” 到了那一日,可儿夹在他们中间,会痛苦。 定柔也披发坐起,惊恐地看着他。 皇帝握住女子的小手,哀叹道:“娘子,他好歹是我的骨肉,我不能......我试过将他养的心性凝澹些,平庸些,但骨子里的骥骜之气是改不了的。” 若早早送到藩地,凭宗旻的心性也不会安分守己,不若留在京城,把猛虎养在笼子里。 他语气无比沉痛:“这件事我无能为力,索性让晔儿来面对罢,便是你死我活我也认了,坐到皇位上,难免有取舍。生在帝王之家,这是他们的宿命。” 那一夜望着床帐,他们都没入睡。 今又重阳,金菊斗艳满京室,蕊寒香冷次第开,御苑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数尽风流。皇帝率文武众卿登高辞青,祭山河,治肴携酌,不来参加白日宫宴。 太后邀了众嫔妃到红萼轩共享蟹宴,上品青蟹膏黄肥美,方出了甑,调汁换成了姜末配定柔教授膳房的酒糟醋,席间以菊花为诗飞花令,别有一番趣味。 定柔今日不知怎地一直烦恶不止,胃府里烧心的难受,望着蟹肉却顶的吃不去,月笙盛了菊花老鸡汤,她闻到那腥味,猛然一股脑窜到了喉咙,伏在围栏上对着华琼池水大呕大吐。 众妃诧异地看着,只有淑妃和徐昭容露出了恐慌。 宫女忙端来漱口水和帕巾,皇后上前帮着拍背,太后眼角眉梢布上了喜悦,和淑太妃道:“贵妃这是有了罢。” 淑妃和徐昭容指尖止不住颤。 太后眉开眼笑:“宫中好几年不闻儿啼声了。” 第175章 意外之喜 皇九子来报到…… 定柔被小心翼翼架上太后的坐舆, 簇拥回了康宁殿,稍后女医来请脉,果然禀道:“滑脉圆润流利, 娘娘确实遇喜了, 还不足两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