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和眼所能达到的极限。 在外面的任何一个赌场,他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哪怕是在不夜洲,也能瞒过天字桌最顶尖的荷官。 但他骗不过他。 因为蝉不是普通的赌客。从不夜洲出现起,他就成为了这个巨大赌场的一部分,永远无法离开。 他被困在这个永无时间之境,既是境主的诅咒,也是他自己的愿望——他本来就在等他。 等着那个人注定出现的身影,让他终于可以把当年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原样奉还。 一局又一局,蝉很有耐心地虚与委蛇,不着痕迹地控制着场上的输赢,对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小把戏视而不见,甚至还故意输了一些钱给他,逗引他在一次次输赢中越发大胆地把自己拥有的筹码押进赌局。 当然,这也是一点正餐前的开胃小菜,就像是猫半眯着眼,耐心地让老鼠多跑几步,这样最后把老鼠开膛破肚的时候,才能更好地欣赏到它的震惊与恐惧。 ……就像是当年他对他做的那样。 终于到了这一局,蝉可以确信,对方开赌时就已经押上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再也无法加注了。 等到牌发下来时,他在邪神面具后面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一局,邪神的手气可实在不怎么样。 他输不起,但他如果要赢,恐怕不得不出千了—— 他不怕他出千,就怕他不出千。 毕竟,抓到他出千才是蝉的目的。 输了赌局,他只是变得身无分文。而如果被抓到出千,他要赔五倍赌注。 他赔不起。 不夜洲有一条隐藏的规则。 在仅有两人对赌的赌局里,被对手抓到出千又赔不起的话,就会把自己也输给对手。 输给对手的意思是,自己的一切都属于对方,将无法拒绝对方的任何命令,甚至是去死——就像是锦鲤无法抗拒自己所属的赌客的任何命令一样,那是一种无可抵抗的压制。 听着周围人群越来越狂热地呢喃着“无邪君”,蝉就快要在面具后面笑出声来了。 那些人知道他们现在所狂热推崇的“邪神”不是自己的守护者,而是眼前这个即将输掉一切、跪倒在他脚下的可怜赌客吗? 蝉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不夜洲里没有面具这东西,他可以亲眼欣赏到邪神此刻那张脸上的表情。 邪神现在大概是捡了另一个身体,并不是他原本的样貌。但没关系,等他落到自己手里,他有的是办法逼迫他现出原形。 因为面具的干扰,蝉觉得对面那人的样子有些眼熟,却也认不出来。 不过,他不需要认出他。 虽然蝉和不夜洲主人有过节,因此死后才被困在了不夜洲,但在对付邪神这一点上,他们两人拥有绝对的默契。 从邪神踏入不夜洲的那一刻起,这里的主人就知道了他的到来——虽然他很小气地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蝉,毕竟不夜洲主人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最后还不是要蝉亲自下场去找邪神对赌。 这一刻,蝉在不夜洲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浑身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等着邪神出千的时刻。哪怕这只是邪神的一个分.身,他也能让他尝到最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想,他会让所有人看到邪神的陨落。 蝉微微一笑,翻开了自己的牌,为对面即将烧起来的火加上最后一把柴。 同花顺。 其实蝉倒也没有那么巧拿到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