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落胎,也是假的对么?”他再问。 陈婠沉默良久,徐徐抬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当初为了避过太后的挟制,臣妾不得已而为之,自知罪无可赦。” “的确是罪无可赦,”他甩了折子,“而且可恨至极。” 陈婠自知大祸临头,忽然想起上一世他最后的手段,不禁一阵发寒。 对峙片刻,他才道,“欺君之罪,不可不罚。” 陈婠最善于沉默,封禛俯身过来,容色狠厉,“罚你日后学做糕点,每日都要往正阳宫给朕送碟点心,桂花糕不算在内。” 话音一落,尾音却淡淡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柔和,一闪即逝。 陈婠被他弄得一团乱麻,脱口问道,“只是这些?” 封禛不以为意,“日后想起旁的了,再说给你。” 陈婠缩着肚子,一动不敢动,不一会儿,却是岫玉进来,服侍她一番沐浴更衣。 后宫听事,已然设在毓秀宫中,只是后妃稀少,并无几人,陈婠不愿和温淑妃唇枪舌剑,便说与皇上。 后来,听事就改为五日一次,若后宫无大节大宴,就可免去烦扰。 秋霜渐浓,不觉百花凋敝,红枫落落。 前朝血雨腥风,后宫却是难得平静。 陈婠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大哥的归期,反而迎来了溧阳长公主回京的消息。 溧阳长公主乃是皇上的亲妹妹,自小受宠,掌上明珠一般娇惯宠着。 就连后来招驸马之事,因为懿太后的宠爱,也是她自己挑选的夫婿,当年的探花郎萧奕。 两人大殿上惊鸿一瞥,一见钟情,溧阳长公主便自己做主,直接跑到了先皇宫中,钦点了此人。 长公主出嫁,要建公主府,不知可是因为溧阳迁就萧奕,便将公主府建到了萧奕的家乡,离京城很远的徽州。 阖宫迎接溧阳回宫时,场面隆重,能看得出身为兄长,皇上对于妹妹的宠爱。 当时先皇病丧,溧阳怀娠不能入京,始终是憾事一件。 以婉贵妃为首众妃皆随驾前往朱雀门,远远地就见长公主车驾驶来,后面辎车数量。 艳阳下,那女子一身绫罗绮裳,略显丰腴的面容,煞是娇艳,隐隐和皇上有三分肖似。 皇上紧步迎过去,两人对面而望,不由地一阵唏嘘叙话。 陈婠她们站的远些,听不清楚。 许久,溧阳眼波一扫,虽然以为人母,但行为举止分明仍是娇公主的模样,她娇声问道,“颜儿妹妹呢,怎么不见人?” 温颜缓步上前,面露欣喜之色,“见过长公主。” 溧阳一见到温颜,却是十分亲昵地迎了过去,一把便将她双手握住,“有些年没见了,可教我想念!你倒是没有变化,仍是这样貌美。” 她忽略过其余妃子,径直转头问向皇上,“想来皇兄自是十分宠着颜儿妹妹的。” 原来,从前未出阁时,溧阳和当时是休宁郡主的温颜,乃是闺中密友,时常溜出皇宫一起玩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