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桑急匆匆进来,正和魏太医擦身而过。 她面色隐隐,便道,“奴婢想起来了,听眉心说,娘娘回府归宁期间,皇上来过毓秀宫一回,而且,在内殿待了有一刻时辰。” 话音刚落,陈婠手一松,书本便掉在腿面儿上。 魏太医掬了把汉,离开毓秀宫后,走到半路,觉得始终放不下,遂折了个身儿,去了正阳宫。 皇上头也不抬,听完他的讲述,却忽然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笑的他心中发慌,“你做的很好,朕没有看错人,赏一把黄梨木雕花椅,晚些时候给你送到太医院去。” 晚膳前,陈婠被一道圣旨宣进了正阳宫。 封禛正半倚在藤木椅里面翻书,并不急着和她摊牌,只是从将书册压低了些,一双清眸望过去。 只见她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前,心不在焉。 他心中忽而生出几分促狭的意味,想来她心中已经有数。 左等右等,皇上终于开了口,“朕看了半日的奏折,眼前昏昏,爱妃过来念给朕听吧。” 陈婠便依从走近,跪坐在案台前,“陛下已经有岫玉姑姑掌理此事,臣妾不便多听多看,何况后妃不得干政。” “朕说使得就使得,念吧。”他正色,丝毫不提药丸之事,如此搅得陈婠越发心虚。 又不能多问。 先是鸿胪寺卿呈述了新修缮的宫廷礼乐规格制度,大篇的阔论,文采斐然。 一本完了接着一本,又是吏部尚书参了宗正寺一本,大体之意是玩弄特权,逾越法制云云,其中繁琐。 再后来,拿在手上的奏折署名是定远将军陈棠。 她一打开,便从里面掉落出一封书信。 封禛淡淡道,“这是你大哥的家书,不必念了,自己看吧。” 大哥一走,已过数月。 上面所书言语利落,寥寥几行,多是报平安,忘父母勿念注意养身。 见提到自己时,陈婠不由地鼻尖儿一酸。 不过是半张纸的家书,陈婠却看了很久。 “朕已经下旨,招定远将军回京半月,将在天河绘制的山川地形图和地理志带回来,朕要与他一同研习。” 陈婠想要站起来谢恩,双腿一用力,忽觉小腹一酸,然后紧绞着疼了起来。 一抬头,就见皇上的目光落在裙摆上。 陈婠一看之下,脸儿登时就红了。 自己一直担心着意外受孕,却不曾想葵水竟然此时来了,而且,还是在正阳宫的御书房里… 尴尬之时,封禛却道,“以后不准再用任何伤害身子的药了。” 陈婠一惊,抬起眼便对上那双黑眸。 一瞬间的触碰,恍惚间,仿佛有种极其熟悉的错觉。 她复又垂着头,淡淡地嗯了声。 “你心中,可有甚么放不下之事,却要用这般极端的手段?”他言语是极冷的,但心下却是心疼。 “是臣妾一时迷心,做下了糊涂事。”她避过原因。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