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聊天界面上躺着一张路西加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是高铁的座椅。 付河偏了偏脑袋,立刻意识到什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你回来了?” “嗯。”路西加擅自做了决定,虽然是好意,但此刻被付河问起来,不知怎么,却仍有点心虚,“我觉得你生病刚好,不想让你再跑一趟,就自己买了高铁票。” 付河沉默了两秒,转身,用肩膀和头夹着手机,又将食材一样一样放回了冰箱。 “几点到?”他问。 “刚出发几分钟,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 付河已经握着手机朝外走:“等会儿从最近的出站口出来,我去西站接你。” 现在应该不堵车,二十分钟,从自己家开车到西站,足够了。 别后重逢。 这是路西加第一次,体会到这件事在男女之间发生的感觉。列车降速,缓慢驶入车站,窗外的一切由动转静。可与之相反的,是越来越不平静的心情。 想念的劲头好像总是在重逢前突然变得浓烈,就好像两块磁铁,隔得很远时磁场的作用并不明显,越是靠近,便越是暗流涌动,难以掩饰。 路西加拖着行李箱从出站的闸机口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付河。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明明是最不显眼的颜色,却仍能一下子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逆着人潮,付河一步步朝她走来。 路西加在原地等着,心里竟像是敲着鼓点。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对付河是动了心的,但却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此刻站在这里,她才明白,其实心动是一直积累的。她是个感性的人,会因为一场雪而心动,会因为一束夕阳而心动。而现在,四方嘈杂,广播里还不断提醒着大家不要随便将车票和身份信息交给他人,空气中的味道不算好闻,旅途带来了隐隐的脚痛……这不算是一个浪漫的环境,可他们的一个对视,却好像将四周都变成了黑白色。 他走到她身边,垂眸,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在还没想说什么之前,路西加的嘴巴已经动了动。付河注意到,低头,将耳朵凑近她。 刚刚是想念,现在则是欢喜。真实的相见和通电话是不一样的,他站到她身边,便让路西加觉得方才一路上那股一直飘在心头的情绪终于落了地。 舒了一口气,路西加不自觉地扶了扶肩上的书包带。 “怎么了?不舒服?” 见她欲言又止,付河主动问。 路西加摇摇头,随后也凑近付河,在他耳边问:“你真的不发烧了吗?” 这次,付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路西加低了低头,忽说了句:“你摸摸。” 看着那个就在眼前的额头,路西加意识到,在他们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里,付河从没主动做过太过亲昵的举动。他一直保持着极好的绅士风度,没有让自己经历过任何尴尬或不适的时刻。 其实路西加以前也在父母的介绍下相过亲,只有一次。她记得那次是和那个男生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稍微有些恐怖,但她其实并不怕,可放到中场,在周围的人尖叫时,那个男生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黑暗的环境里,她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 并不熟悉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无论出于什么心理,无论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她都会觉得自己有被冒犯。 于是,从那以后,她便明确拒绝了这类活动。 不知怎么想到这件事,路西加不自觉抬了抬嘴角。 但付河就不一样。 她抬手,将手掌覆上他的额头,然后又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自己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