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继续道:“朕刚登基,年纪又轻,恐行事又不周之处,各种事物千头万绪,还想听听诸位卿家的意见。” 史浩首先开口,他是赵瑗身边最老资格的文臣,赵瑗立嗣登基他多有出力,年纪也最大,听见赵瑗说完,便道:“臣以为,陛下登基,当先修身养性,君正则国平,如今太上官家入住麟德宫,陛下当以孝道为先,定期去问候,为天下子民做表率。” 赵瑗点头,表示自己虚心接受意见。 陈俊卿便也跟着开口,道:“金人不足为惧,陛下当加固长江沿岸防线,号令将士训练,有备无患。” 赵瑗也表示对于这一条意见虚心接受,其余众人又说了不少,但无非都是些修身养性,轻摇减负之事,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和主张。 唯有虞允文道:“臣一时间尚未能考虑周全,待它日再行上表。” 萧山一直没开口,看着其它人说话,新出现的龙大渊长相清俊,身材修长,上前道:“陛下已经登基,当择日加封亲属和秀王,以及定皇后之位。” 萧山心中则在暗暗的琢磨,是不是应该把京城兵器监的工匠找来,让人大批的生产新式武器,开采国境内的矿藏,还有医疗和后勤队伍的建设要跟上。 他正在自己低头琢磨的时候,便听见赵瑗道:“今日众人都累了,明日上朝再议吧。” 众人朝着赵瑗行礼后,便鱼贯而出,萧山刚走出两步,便被赵瑗叫住:“萧卿家留步,朕有点事情想问你。” 萧山便停下了脚步,朝着赵瑗躬身行礼。 赵瑗看了他半晌,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萧山很想跟赵瑗说几句私下的话,但他一抬头,便看见殿中还有着侍御史等着,起居注的起居舍人亦拿着笔在记录,太监宫女侍立两侧,留下来的单独谈话,也不是真正只有两个人。 萧山想起来以前赵瑗还是当皇子的时候,想要单独的见赵构一面有多么难。 皇帝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被记录在案,作为国史的原始资料。在这种情况下,君臣之间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清晰的横在了两人中间。 萧山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道:“臣打算等京城的事情完结后,便返回信阳。信阳知军张孝祥也写信来说过,让臣尽快的回去。” 赵瑗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惆怅,过了片刻道:“信阳一带,完颜亮两次吃亏在哪里,且防御坚固,他不一定会从哪里下手,朕想将你调动淮西去,你觉得怎么样?” 萧山微微愣了愣,他先前在淮西,好容易训练起了一支拉得出去的队伍,却被调走。现在在信阳,又耗费大力气,兵将熟识了,又要再次被调走。 萧山也知道这是朝廷的惯例,兵将分离,为了防止武将掌权,但这种调动方法,实在是不利于建立起一支强大的能够随心指挥的军队。 萧山发现自己如果一开口,就会说根本不该自己说的话,要被起居舍人或者殿中侍御史记录了去,传到枢密院的大人们耳中,又会是麻烦,便道:“臣遵旨。” 赵瑗看着萧山,数次张口,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嗯,没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 萧山告退而出,赵瑗亦沐浴更衣,回到自己的寝宫歇息。 寝宫是赵构以前住的地方,装饰和陈设大部分已经被赵构带走,唯有一些皇帝专用的东西还留着,太监在一旁上前,问道:“陛下今日要去哪位娘娘处歇息?” 赵瑗开始仔细琢磨自己后宫的女人,先前韦太后给的夏氏病重,其余的……没有其余的人了。 赵瑗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床铺都是新换过的整理干净,十分的软和,虽然是夏天的夜里,也不算热,应该是十分舒适的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