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干什么?吃泡菜吗?”向嘉丞开着玩笑,“一诺最爱吃肉,到那里只怕他嘴里会淡出个鸟来。” 这是向嘉丞第一次在左天面前开诚布公地提到自家伴侣的名字,左天不失时机地追问:“他呢?离得太远赶不及么?” “他在家里照顾我妈妈。”向嘉丞掏出香烟,递给左天一支,“你也知道,刚出来身体不大好。一诺一直比我有耐性得多。” 左天唇边的鄙夷几不可察:“难以想象。” 向嘉丞笑笑,没多说什么,他和袁一诺的关系,还用不着别人来评定优劣。尤其是他现在心情算不得多好,没情绪虚与委蛇。两人靠在栏杆上,面对桥下的车来车往。左天把雨伞再次往向嘉丞那边送了送,没有理会自己肩头湿了一半。 两个人共用一把伞,彼此的距离已是非常近,近得能轻而易举见到向嘉丞浓密的眼睫,蝶翅般轻颤。还有饱满光洁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向嘉丞的嘴唇有点薄,但唇形极为完美,当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送到唇边时,有一种莫名的几乎令人感伤的优雅。 雨丝淅淅沥沥,打在伞上噼噼啪啪地轻响,伞里伞外像是两个世界。左天陪着向嘉丞,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似乎周围的喧嚣也淡然了起来。那种念头说涌上就涌上了,涌上的时候连左天自己都惊讶得着了慌,然后又泛起淡淡的哀伤——他忽然想,就这么陪着,一直走下去。 他特别留意到向嘉丞面容流露出的些许疲惫。要是自己,肯定不会让他这么累的。左天想,我会心疼。 “滴滴滴。”汽车喇叭唤回左天漫无边际信马由缰,他有些懊恼地回身,见秘书已经开车过来了。向嘉丞接过那桶汽油,对秘书客气地道:“谢谢你。” “我来吧。”左天挽起袖子,没瞧见秘书愕然的脸色,自顾自打开向嘉丞的油箱盖子,把那桶汽油充了进去。 向嘉丞松口气,一拍左天的肩头,竖起大拇指:“还得是老同学,给力,哪天请你吃饭。” 不知怎么,左天如今特别讨厌“老同学”这三个字从向嘉丞嘴里说出来。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了解到向嘉丞不喜欢没有风度的人,所以只是半开玩笑地问:“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 秘书在一旁急得乱蹦,公司那边还有个重要客户等着呢,他刚才是找借口左天的车半路出了故障,这才缓一缓。 向嘉丞心细,瞥见秘书的脸色,笑着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晚上还有事。”说着钻进车子,“有空再聊。”摆摆手,随着车流下了桥。 左天望着远去的马6,若有所思,沉吟着对秘书说道:“去查查,嘉丞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好的左先生,那么您回公司……?” “行了。”左天不耐烦地一摆手,开门上车。 说实话,不只是向嘉丞难受,向母一样难受。她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所有的寄托全在二儿子身上,本想找个懂事温柔的媳妇,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谁知晴空砸下个霹雳,把老太太震得心肝乱颤、五内俱焚。 “毁了,彻底毁了……”向母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是这个念头,没指望了,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向母一想起来就泪流满面,抑制不住地心酸哀恸。 她不敢睁眼睛,一睁开天花板就在眼前转,一阵阵恶心欲呕,老了老了还得遭这种罪,向母更是暗地里哭自己命苦。 可不管她再怎么难受,生命危险肯定是没有的,只不过要防止脱水。 一开始向嘉天和袁一诺两人护理,守着老太太。可时间一长,向嘉天就受不了了,没事干,太无聊。他摆弄手机摆弄到没电,又跟进来查房的小护士搭讪两回,更多时候,只能眼巴巴地瞧着躺在床上的母亲。 袁一诺不爱搭理他,和衣歪在墙边打盹。明明好像已经睡着了,可向母哪怕只是轻轻动一动,都会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