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然口气也冷了下来,俊脸阴沉,眼尾倒压,手上动作却轻柔,扯着袖子去擦她眼泪。 他一颗心也堵得慌,担惊受怕整日,如今又听了这些诛心之言,不免教训道:“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如何口上没个遮拦?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清嘉,我怕极了。” 他神色认真,口气却无奈:“怕极了你有三长两短,怕极了我救不了你。” 清嘉也知道,自己的话十足伤感情,放在平时她才不会说,但大难得救后,对着宋星然,那些从前被自己压抑的坏脾气都凌空升起。 如今见他绷着俊脸,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知如何收场,只空濛着杏眼,眨巴眨巴地掉着眼泪。 宋星然本来生气,觉得自己一颗好好的真心被她扔在地上踩得脏兮兮,如今见她哭得伤心欲绝,只是没头没脑地发泄,怒火被她眼泪一泡,早偃旗息鼓了,一颗心酸酸涨涨地发不出火,只好萧索地叹了口气,大掌在她脊背摩挲,默默与她顺气。 清嘉哭够了,心中才鄙薄起自己的软弱来,她吸着鼻子,一本正经地:“那纸扎小人,有我的生辰八字,我略扫了一眼,它胸前缠着一缕发丝,不出意外,大约是我的。” 她擦了擦潮湿的眼角,冷静道:“你想,这些东西,郑玉柔从何处可得?” 宋星然凝神思虑片刻,缓缓说出个名字:祝清萍。 清嘉讶然,没想到他与自己想法不谋而合。 一想自己方才说了过分的话,如今便思忖着如何修补,凑近了往宋星然身上贴,口气婉然讨好:“夫君好聪明。” 她小脸都带着潮湿,浑似被骤雨打过的荷花,贴在面颊上是软绵绵的触感,宋星然莫名很沉溺,竟就被哄好了。 又觉得自己也太没骨气,将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 清嘉见他无甚表情,又仰着小脸问:“夫君是如何猜出来的?” 其实是在没话找话呢。 清嘉清楚记得,小皇孙周岁宴那日,她见郑玉柔与祝清萍交好,将自己忧虑告知宋星然,那时宋星然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现在装傻充愣也是权宜之计,眼波直勾勾地投向宋星然。 宋星然一时也愣。 心道是一孕傻三年么? 但她才哭过,眼眸清润,鼻尖一点红,混似个可怜的小兔子,宋星然没忍住,在她鼻尖咬了一口,疏朗的气息喷薄至她唇边,才听他低声道:“没良心。” 他吐息带着热意,清嘉倏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也不理解他莫名其妙的指责从何而来,哑声问:“怎么?” 宋星然也没放开她,在她唇畔不轻不重地啄了几口,才含糊道:“你同我说过的。” 清嘉仍扮傻,眼神透彻又娇憨:“是么?我每日说这么多话,如何能字字句句都记得?” 宋星然无奈提醒:“周岁宴,你说她们交好。” 清嘉见他怒气都消弭了,才敢展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思虑忡忡道:“我的生辰八字,祝清萍一问便知,那头发呢?如何获取的?她有什么本事将手伸入国公府后院?” 第62章 清嘉一串疑问,连珠炮似的,眉头更是打了个死结。 饶是宋星然这般宦海浮沉近十载的人,也觉得今日跌宕起伏,背后牵扯出许多要事密闻来,难怪她心忧。 只伸出手来,揉了揉她团在一处的眉心,声音似叹似怜:“不许多思,都交给我去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