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绝望而无助地求情:“皇帝,玉儿年纪还小,又被哀家纵傻了,根本不知晓其中祸害,瞧在老婆子面上,放过她吧。” 但显然无效。 皇帝眉目之间一股郁气,对于太后的求情,他只觉得烦。 此刻他横眉竖目,模样极骇人,一把扯过衣袖,拽得太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她跌得鬓发都乱,珠钗四散,仪态全无。 也还匍匐在皇帝脚下苦苦哀求:“陛下,玉儿是我的命根子啊……” 皇帝神色似坚冰玄铁,一丝怜悯都无,李炎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家皇帝老爹,如今最介意的,早已不适何盈玉是否存了心要祸害贤妃。 贤妃出事时,他或许还有几分触动,但经过他与宋星然联袂的铺垫,他的关注点早已转移:江山社稷,宗室香火。 而这个纸扎小人的出现,恰与乌泥山的签文不谋而合。 也许东南不稳是根,那这个象征着不详的纸扎小人,便是由签文生长出的众多果实之一,足够叫皇帝心惊胆寒。 此刻天子的威严尽数抖搂出来:“郡主郑氏,惑于巫祝,阴挟媚道,论罪当诛。” 太后直直栽倒,双眼都反了白。 他略显烦躁地扫了一眼,才阴郁道:“朕感念太后恩德,网开一面,将郑氏郡主封号褫夺,贬为庶人。” 太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乍喜:“多谢,多谢陛——。”一句话未说完,皇帝又截住话音,漠然道:“流放三千里,刺配崖州。” 太后听了这话,彻底晕了过去,郑玉柔声泪俱下地扑了上去:“外祖母!” 皇帝眼风一扫:“将郑氏打入天牢,择日发配。” 带刀侍卫登时一拥而上,将郑玉柔捆了起来,她虽不住挣扎,却也难敌数人扛压,最后口中被塞入布巾,便只剩下渐渐淡下的咽呜声。 皇帝精神不济,揉了揉眉心,侧了一眼昏倒的太后,淡声安排:“请太医来与太后看诊。” 他顿了顿,口气似乎疲累:“既已查明贤妃之事与诸位夫人无关,便放离宫吧。” 然后,便离开了乱糟糟的慈宁宫。 清嘉听见皇帝摆驾回宫的传令,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被宋星然搀扶着起身,终于逃离这座富丽堂皇的牢笼。 直至上了马车,听得喧闹的人流声,是贩夫走卒的叫卖,间或者街边的孩童的嬉闹、行人的交谈,都叫她一颗高悬了半日的心肝缓缓落回原处。 但清嘉靠在宋星然臂弯,心绪始终不安。 宋星然大掌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蹭了蹭,唇瓣落在她鬓角,口气轻缓的:“不怕了。” 清嘉眼睫木然地眨了眨,滚出剔透的眼泪来,后怕道:“我险些便见不到你了。” 又对宋星然生出怨怼来,若非郑玉柔痴恋于他,何至于将一腔怨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下药、巫咒,她是生怕自己死不了! 如此一想,更是烦躁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瞧瞧你,从前拈花惹草,那些风流债,俱都反噬回我身上了……那药,都喂到我口中了,险些,险些我便如贤妃那般血流如注,说不定要折损在皇宫,一尸两命。” 她越说越悲,脑中简直复现了自己死后,宋星然饮酒作乐的模样,心头狠狠一疼,口气也愈发悲怆,抽抽噎噎的:“届时、届时你也满意了,另取个温柔可心的,照旧风流快活,浑然不记得有个孤魂野鬼,名讳唤作祝清嘉!” “浑说什么!”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