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不长不短的沉默,刚好是思考答复的时间。 裴雁来嘴唇动了动,我猜不到答案。未知让人恐惧,我的心高高悬着。 “那个,打扰了!我……” 或许只有微秒之间的时间差,裴雁来未来及开口的话成功被打断。 我猛地回头,发现几步开外的夜店门口站着人,个子不高,十根手指搅在一起,看起来很不安。 熟脸。是小嘉。 脱离了夜店昏暗的环境,我才发现他脸上带妆。至少皮肤并不像半个多小时前匆匆一瞥那样细腻,劣质的霓虹彩光下,是粉底盖不住的熏红。 饥渴也要有个限度。 说实话,如果故意伤害不触犯刑法,我很想对他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哎,这不是刚刚那个……”耿一直意外地挑眉。 我冷眼看他,沉声打断:“你想做什么。” 耿一直察觉气氛不好,于是拍拍我的肩,压住我:“山,这么凶干什么。小孩儿一个,别计较。” 小嘉咬着下唇,或许因为唇釉,或许因为充血,显出与蔷薇相似的红,“我朋友先走了,我手机又没电了,能不能请你们捎我一程。我,我住的不远!就在大学城。” “这个……”耿一直拿不准主意,扭头看我。 我沉沉地注视小嘉,看他眼带醉态,羞赧和暧昧心思藏不住,飘忽着总往我身侧瞥。是裴雁来的方向。 沉默让小嘉看见希望。他一步一步靠近,眼看要伸手抓住裴雁来西装的衣角。 我终于变成被点燃引信的炸弹。 小嘉穿米黄色v字毛衣,锁骨看着硌手。我一把拎住他的领口,体重太轻,我臂力大,很轻松就让他只能踮着脚尖。 “我警告过你了。” 轻轻一推,他就往后退,直到撞到墙上。 手机从短款羽绒服的兜里滑到地上,一摔,误打误撞屏幕亮了。电池栏还是绿的。 我插着兜,从高往下打量他最后一眼。 “滚。你这种人,我恶心。” 现在的骚0,胆大包天又诡计多端。 听不懂明言的拒绝,性骚扰我就算了,敢动裴雁来……我只后悔对当年酒吧里那位下脚不够狠。 小嘉的嘴唇终于被自己咬破了。他从地上捡起手机,最后恨恨瞪我。 “贱人!” 他骂完,跑到路边,拦下恰巧下完客停着的空出租,后灯双打,一溜烟没踪迹了。 “……”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骂贱人。 事态有些脱轨,我站在原地,一时哑口无言。 “什么情况这是。”耿一直四肢发达头脑简答,理了理衣摆,压根没看明白。 我无语地转过头,想去看裴雁来,却和他撞上视线。 一瞬间,脊背从头至尾都凉透。 裴雁来不知道盯着我看了多久。 换个角度看他的脸,半张脸被路灯暖得橙黄,另一半却沉在阴翳里。 川剧变脸都没他快。 这哪里是菩萨。慈悲的假象是一戳即破的窗户纸,他色泽偏浅的眼睛像在冰川下封存过一个世纪,浮动的光如薄刃割人皮肉。 “裴……” 我莫名心慌,无知无觉中,又有什么超出预估,马不停蹄地奔向失控和狼藉。 裴雁来按下钥匙,不远处车子响了。 离开前他只用眼尾扫过一眼,目光不着落在我身上。 他咬字清晰,不紧不慢:“不太方便。” 第33章 头文字d 这个晚上我没睡好。 隔壁程序员在卧室里招技,撞在墙上的动静很吵。我忍了几分钟,响声暂歇,但很快又渐起。 心烦意乱,我起床去敲隔壁的房门。 “瞟娼违法,要脸就别逼我报警。” 回应我的是一声玻璃制品摔碎的脆响,随后程序员破口大骂。 “裱子养的,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一晚上被人骂两回,泥人也要有脾气。 “嘴巴给我放干净。” 我一脚踹上他的门,用了很大的力气,老旧的门板都吱呀吱呀掉下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