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薛郎,我要守他,怎么能走,没想到他亦不是,到头来,都不是他。 她仰着头打量起华夙的长相来,我还是头一回见你,你一来我就认出来了。 她捧着眼珠子的手一拢,伸出一根手指朝这鬼的胸腹指去:里边的东西,还是从我这要去的。 华夙没有应声,好似没想好要如何开口。 盲女流着泪,问道:此番你是为何而来? 我灵相受损。华夙这才开口。 盲女头晕目眩般,身子略微一晃,你想和当年幽冥尊一样将墨血要走么,可你有所不知,我的真身不在此处,要想得墨血,得我心甘情愿交出真身。 容离在边上扶着屏风,心下猛地一跳,若要你心甘情愿才能见到你的真身,那幽冥尊又是如何见得到你的真身,他是如何诓的你? 盲女冷声:他没有诓我,是我一时大意。 可华夙却道:他诓你了。 盲女瞪直了眼,紧拢五指,似想将掌心里的眼珠子捏碎。 华夙淡声道:来陈良店前,我去了一趟鬼市,在敲竹鬼口中得知,灵竹成笔少不得你。此事知道得是晚了一些,但别的事,幽冥尊尚在时,我便有所耳闻。 盲女声颤:何事? 华夙看向她怀里那具尸,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谁。 盲女瞪直了双目,说话声抖得愈发可怖,谁? 华夙慢声道:他生在陈良店,却姓的薛,是村里外姓人所生,吊梢眼,薄唇,左撇子。 你盲女愕然,竟知道他。 华夙面色平静,我甚至还知,你与他大婚当日向他坦白,你是妖怪所化,他不但不怕,还想你将真身带来,让他看看。 盲女疯了一般,嘶声叫喊:我本该与薛郎白头到老,可洪涝忽然来了,淹没了房屋,也将我和他冲散了,那天的浪来势汹汹,状似瀑布泻下,等我找到他时,他躯壳里空空如也,再也不会冲我笑了。 容离听她怒嚷,双耳嗡鸣了一阵,这喊叫声尖锐得叫她头疼。 盲女哭道:我与他新婚,当夜本该是洞房花烛,不想还未等到月上梢头,枕边人便凉透了,而我的真身也被幽冥尊掳去。 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几人问:哪儿死人了,怎会死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看错,屋檐上一大团乌黑的雾倾泻了下来,随即一块皮被撑起,我房里平白多了个人影,一个妖怪把在那把莽夫给杀了! 你、你去推门,我倒是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妖怪? 要开门你自个儿开门! 华夙猛地弯腰擒住了盲女的肩,将她拖在地上走,转而又揽了容离的腰,飞身往窗外去。 容离忙不迭搂上这鬼的脖颈,唯恐她一个没揽紧,自己就从半空跌下去了。 屋门被踹开,尖叫声传至街尾。 屠夫歪着脖颈躺在地上,脸上两个血淋淋的窟窿,眼珠子不知到哪去了。 除他之外,屋里再无别人。 凌空离远后,华夙落在街角,松开了擒在盲女肩上的五指,淡声道:那时你悄悄下凡,扮作了凡人,在山中找不着方向,恰碰见了一穿着短打的男子,你一问三不知,他当你失忆,将你带到了陈良店。 盲女跌坐在地,仰着头惊愕地看她。 城里还下着雨,雨水淅淅沥沥,将她头发衣裳全打湿了,分不清脸上哪是泪,哪是雨水。 华夙淡淡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从何得知此事? 盲女抬手捂住心口,好似要喘不上气。 容离站在屋檐下,身上干干爽爽的,她正想从袖口里拿出画祟画一柄伞,手忽被按住。 华夙按着她的手,收好了,先别拿出来。 容离只好作罢,垂下手靠着墙老老实实站着。 檐下的灯笼还在亮着,那晦暗的光映在盲女的脸上,许是被雨打湿了脸的缘故,那一张脸比缟素还白。 华夙又道:你这百余年剥了多少人皮,若你修为一如当年,想必根本无须剥什么人皮,直接夺舍就是。你装作深山失足,再被带回陈良店,是想古戏重演,找到那姓薛的转世么。 盲女紧咬着牙关,你为何知道,是谁同你说的? 你明明已有主意,偏还要问我。华夙道。 不知那盲女有未听懂,容离却听明白了,那姓薛的到深山打猎,又恰碰到了失了方向的哑女,这一事绝非巧合。 盲女猛摇头,你在诓我。 华夙却不是会好言相劝的,冷声道:你自己掂量,我说的可有半句是假的? 盲女泪如雨下,哭得双眼通红,我不信,我定能找到薛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