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的讲了,末了,又更咽道:“皇后在宫中时常忤逆太后,妒害宫妃,殊无半分孝义之心,陛下刚刚中毒晕厥,她便假传圣旨来骗走淑妃娘娘,矫诏将其赐死,又一力起复母家父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太后娘娘用虎狼之药吊着命写了勤王诏书——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徐太傅扭头去看满脸悲恸的皇帝和庄静郡主:“皇后娘娘与郡主又作何解释?” 皇帝痛苦不已,摇头道:“本宫之所以赐死淑妃,一是因她私送凶器于玉英殿,以至于陛下龙体受损,二是为天下苍生,绝无他心!” 庄静郡主更是直截了当:“不妨请皇后降下懿旨,传召杜家子弟入宫,尽数幽禁掖庭,若杜家与皇后有不轨之心,可杀之以谢天下!” 杜太尉今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要真是能把儿孙子侄都抛下,铁了心的造反,那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罕。 徐太傅听罢神色微松,却不同她讲什么客气话,当即便拍板道:“先小人后君子,请皇后即刻拟旨!” 皇帝刚刚死了娘,这时候还被逼着表忠心,心中滋味岂能好受,狠狠瞪了徐太傅一样,恨恨别过脸去。 庄静郡主劝慰似的拍了拍他手臂,叫他往一边安坐,自己向徐太傅道:“她这几日经的事情多,心都乱了,且叫她静一静吧。” 又往书案前坐了,提笔蘸墨:“我来写,书信送出去之后若杜家儿孙不至,可斩我母女二人祭旗!” 她心里边自有考量。 我女孩聪敏,不出数日便将皇帝笔迹学得惟妙惟肖,皇帝却未必有这功底,徐太傅又是他老师,若教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岂非前功尽弃? 徐太傅看了眼木怔怔坐在一侧的皇帝,倒也不曾多想,接过庄静郡主书就的信件一阅,旋即便令内官送出宫去。 对于杜家来说,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杜太尉跟庄静郡主是家主与家主夫人、唯二能够彻底掌控杜家的人,他们都在宫里;皇后是天子之妻,当朝国母,杜家最重要的政治旗帜,她也在宫里。 既无实权,又没大义,就算真有心里边打着算盘的,也不敢挑在这个时候闹事,见到信件之后,马上解除兵刃,老老实实的跟着内侍们进了宫。 杜家如此为之,立时便洗清了身上为数不多的嫌疑——人家把后辈儿孙的性命都交给你了,你怎么还能说人家想造反? 下一个该料理是就是承恩公府了。 如方嬷嬷所说,太后只差遣出去三拨人,其中一波儿给庄静郡主拦下了,另一拨儿被徐太傅识破,反倒是最开始用来做障眼法的慈姑顺风顺水的出去了。 这等紧要关头,料想承恩公府早已经被人盯着了,慈姑未必敢大张旗鼓的去,速度上怕也未必会有多快。 徐太傅同皇帝、庄静郡主一道折返回宣室殿,离开寿康宫时,便含蓄暗示了一句:“太后娘娘薨逝的消息,暂时不宜传扬出去。” 皇帝还没有反应过来,庄静郡主便道:“太后娘娘病重,陛下昏迷未醒,且叫她们勿要内外走动,专心在寿康宫祈福便是。” 皇帝慢了一拍,这才会意过来,叫人去取印下旨,令寿康宫众人为太后和皇帝祈福,不得擅出。 内宫里存在的危险已经被彻底扫除,剩下的骨头便要好啃得多,徐太傅同其余几位大学士商议之后,便联名致信承恩公府,解释今日之事皆因太后有所误会,请他们勿要多心,若见了寿康宫送去的勤王诏书,应当立即销毁,万万不可擅动,以乱天下。 信写出来了,吴大学士亲自登门送去承恩公府,只是左等右等,都不曾见人回来,徐太傅接连打发人外出查探,最后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承恩公持太后手书把控京城南军,打着除奸佞、杀妖后的名义发兵勤王! 消息传到宫中,饶是徐太傅,也觉眼前一黑:“承恩公是不是疯了?本来此事只是一个误会,他这么一搞,轻易便无法收场了!” 前来送信的禁军副统领神色面有踌躇,略顿了顿,方才道:“禁军在城南射落了几只信鸽。” 他将从鸽子身上取下的书信递了上去:“承恩公府致信淮南王,宫车晏驾,何不早谋!” 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皇帝,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