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儿嗳一声,当即去办,泓儿陪同殿下回房,为殿下沏上茶问:“这时节还有獐子可猎吗?” 宣明珠脱了外衣,将茶杯手里捧渥着,淡笑道:“小姑娘爱戎装,做个神气样子也高兴。我看眉二姑娘不比上京的闺女们逊色,若非她家里人舍不得,我倒想带她回洛阳住上一程子。” 泓儿笑道:“殿下成日价说这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的,倒怕是忘了,您自个青春正茂呢。” 宣明珠被奉承得熨帖,一开怀,眉心的朱砂荧荧艳丽,“宝丫头都这么大了,敢情我还是个小姑娘呐?” 说着,想起白天梅长生给宝鸦取的小字:遂遂。遂愿的遂。 心里有点嫌弃,这人忒不知含蓄,却弯着嘴角,一口一口合手抿着茶,品味回甘。 没留意泓儿何时退去的,宣明珠从宝鸦身上想到身在嘉兴的红缨,不知那孩子在成玉那里过得舒心不舒心,便打算离开扬州回京之前,先绕路去看看这个外甥女。 想得出神,后窗子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她起先没听到,直到余光里掠过一道黑影,宣明珠蓦然扭头起身。 与从窗子攀进屋的梅长生对了个正脸。 宣明珠惊诧得半晌说不出话,末了道出一句,“梅大公子你可真长本事!” 她捂着自己胸口缓气,甚至没去想他何时会了爬窗撬锁,而是先想起后园子里种着五色菊,前儿刚下过雪,泥土正湿,他既是从那扇窗进来的…… 宣明珠顺着那张纯良无辜的脸向下一瞧,呵,这人靴底子果然踩了两脚泥。 他的洁癖呢,他的操行呢?她气得反笑,咬牙错齿:“敢弄脏我屋地,你看我依不依。” 梅长生从夜色中来,灯火中见到了她,微笑不说什么话,原地褪了靴,踩着一双白罗袜向她走来。俯身抱住她。 “想你了。” 不是刚刚才分别吗? 宣明珠心里昏暧暧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的怀抱很轻盈,像一片干净的羽,一挣便会开,许是正因如此,她姑且任他轻浮了,站在那儿轻霎眼睫,鼻尖闻到一丝丝混着秋夜清风的龙涎香。 第88章 你乖乖的 便那般静静处了一会儿,宣明珠轻推开他,扯扯嘴角,“你家梅二老爷说我吊着大人,我先前还说嘴呢。这会儿,脸发疼。” 转瞧北窗下那双泥靴,她蛾眉细蹙,无可如何地嘲讪道: “梅大人还讲不讲道义了,得寸进尺的,显见我这里的防卫对大人形同虚设。” 美人灯下神态娇蛮,一颦一笑皆有韵致。梅长生低垂长睫,用深深不见底的目光笼着她。 “殿下是在意二叔的话,所以要长生避嫌么。我可以去澄清,是我自己缠着殿下,念着殿下,舍不得殿下,与殿下无关。” “你这张嘴……” 宣明珠耳朵发痒,心想他如今非但令色,而且巧言,怕不是背着人偷偷练过吧……思绪未完,梅长生很听话地张嘴,薄唇轻软落上她的痒处。 宣明珠猝不及防地轻喑一声,下巴跟着被勾住了,那吻从耳畔一路流连下去,寻她的唇,一下一下从嘴角舔起,嫣红的舌尖带火,辗转细细研磨。 他的神情专注,不似上次一样情急凶狠,带着温柔的讨好,细品慢酌交换彼此的味道,哑声:“闭眼,醋醋。” 宣明珠不,她偏要探玩他的表情,纵是近得看不清,眨动睫毛撩拨他的皮肤,也能见他轻簌一下。 她鼻间偷笑的气音像一味药引,治愈了他所有的欲求不得与急不可耐,他越发的耐心雅致,扣住她后脑,闭目与她深入缠绵。 许久,二人的气息都到极限,分开,喘息都不平静。 宣明珠满脸发热,疑心自己脸红了,不愿他看出来,便故作挑挞地比出一根手指瞧着他发笑:“梅大人又放肆了一回。” 梅长生静了一瞬。 他知道她过去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 而此时,女子的眼神清醒含带玩味,不过是贪新鲜,想探究他到底变得如何不同。 玩心大于悦心。 但很快梅长生黯淡的眸色又亮起来,得陇望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