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厢楼,请大人移目歇一歇神吧。” 梅长生垂睫的刹那,目潋精光,低低冷笑:“你想好了再说,真要,请本官过去吗?” “大人不是想看官税册子吗?”杨青昭赔笑,“那税册便在后楼,大人见到了,下官也可有个交待了。” “殿下。”驿馆里,宣明珠正带着宝鸦用晚膳,打探回来的迎宵向公主禀告,“这阜州的州牧果然有意刁难,备了一桌烈酒等着梅大人。” 宝鸦听了顿时竖起耳朵。 宣明珠拍拍她的头,说了句“别担心,你爹能应付”,自己却放下碗问,“他醉了?” “似乎是醉了,而且……” 迎宵犹豫了一下,见殿下没有支走小小姐的意思,只得低声道,“属下打听到,那杨州牧仿佛在酒楼后厢蓄了一名绝色的……瘦马小娘。” 宣明珠:“嗯?” “嗯?”宝鸦把碗一撂,眉毛敏锐地折起来,“什么什么娘!” 第68章 男的女的呀 太和楼后有一间雅致的独幢绣楼,小楼顶,圆月徘徊,杨青昭亲自将梅大人送到那红木楼梯底下。 一团暖黄光晕从头顶的阁楼纱窗浸出,仿佛氤氲着女儿幽香,引诱人去攀缘求索。 梅长生眉间酒气未散,步履似有不稳,信手撑著梯栏,在月影与光影交织的晦色下,眼皮轻撩,笑了一声。 就这一声笑,让杨青昭的心顿时放下一半。 男人嘛,酒、色二字,最是逃不开,只要梅鹤庭今夜踏入这座绣楼,他这江南巡抚的腰杆子可就再也硬不起来喽。 “下官便不打扰大人办公,先行告退了。”杨青昭笑得很有深意,“大人尽管‘慢审细看’,长夜漫漫,不着急。” 梅长生长睫下的目光隐在一片阴影中,没急着上楼,轻噙嘴角道:“回头告诉我家那不成器的三伢儿,折腾越狠,死得越早。” 杨青昭心头惊悚地看着他。 伢者,吴语中小孩的意思,梅鹤庭从赴宴以来说的一直是官话,忽然冒出一句家乡语调,明明入耳温侬雅致,却又有几分毛骨悚然的寒意裹在其中。 ——自己与梅三公子来往一向隐蔽,梅鹤庭不可能知道的…… 没等他想好应对,梅长生已摇晃身形拾阶上楼。杨青昭看着那道背影,一边忐忑一边安慰自己:他定是诈我的,二十出头的小子,城府再深,又怎么可能算无遗策。 而杨青昭一走,梅长生一身的醉态倏尔消弭。 他步子沉稳地停在那扇雕花门前,径直推门而入。 迎面,扑鼻一阵幽香,一扇红纱地鸟麟双绣屏风内,一个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双玄黑色兽纹鞶靴踩过茜红的氍毹地毯,梅长生走进,瞥了一眼那侧身婉立,半遮脸面的女子。 “杨大人说,税册在此,姑娘可否帮梅某个忙?” 那小娘子穿着一身透可见肤的红纱裙,闻声便觉耳根一酥,缓缓流转烟眸,见了眼前男儿,不自禁眼前一亮,好标致脸盘儿,好细柳身条儿,好冷隽俊朗的可人儿!她的嗓音登时软如春水: “奴家名砚奴,见过大人。大人喝什么茶,雨前雀舌还是西湖毛尖?” 梅长生目不一瞬,拣了张椅子坐下,剑眉峻冷地抬指敲了敲桌面。 “哎,这位大人也太心急了。”虽如此说,砚奴还是顺从地挪着三寸金莲,捧了一本黄皮册子送到这位爷跟前。 她事先被上头嘱咐过,要她伺候的是位洁身自好的佳公子——洁身自好好啊,越正经的人,待会让他识得那些花样滋味儿,管保他欲罢不能。 她媚眼挑睇而去,只见那双修长玉白的手随意翻开了册子,视线落下,那两瓣微带霜意的薄唇便轻挑,“秘戏图啊。” 砚奴顺势柔弱地跪坐在他脚下,眼波袅袅,“奴不识字,求大人教教奴家,那上头有些什么?” “好啊。我教教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