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 抢先一步在他开口前张嘴,她剜着他:“我不怕你。” 谢珣没说话,把带来的东西在地上一放,手指先摸上她的右臂,脱脱下意识用脚拼命蹬他,惊恐得声音都跟着尖锐了: “你要把我胳膊拧掉吗?你不能用私刑!” 谢珣乌沉的眼猛地抬起,只一眼而已,复又垂首,手指在她右臂断骨处反复摸寻,先轻后重,等两头相对,趁她不备,骤然发力,脱脱耳畔听见咔拉两声顿时惨叫不止疼得两腿直蹬。 她喘着气,晶莹的泪珠子还挂在眼角,谢珣如法炮制,不偏不倚又把她左臂接上。 脱脱疼的说不出话,任由谢珣把手臂搭在他半蹲的膝头上,拿起药膏,一边涂抹,一边由上而下顺骨捋筋,帮她散淤。 额头汗水涔涔,滴到谢珣手背上,他似乎被灼了下,继续动作。 两人都许久没说话,各自沉默,等稍稍缓上一口气,脱脱便尖刻开口,嘲弄不已: “怎么,你心软?”她眉眼间有凛凛的杀气,也有睥睨男人的那份妩媚傲气,奇异地在眼前这一张苍白小脸上融合了,“你还是爱我,谢珣,是不是怕我残废了,日后要是还想和我睡觉未免太煞风景?” 她眸中射出恨意,“你怕什么?我胳膊废了,又不是下半身废了,你堂堂乌台主是睡女人的胳膊吗?” 谢珣听得忍无可忍,眉心乱跳,却见脱脱一脸放荡的模样大笑起来,笑容牵扯的浑身疼,可她忍着,偏要笑,趾高气扬的,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睛里的模样: “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谢台主,平康坊花魁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得付钱。” 谢珣被她激怒,薄唇一吐,厌恶道:“你果然是毫无羞耻之心,自甘下贱。” 脱脱立刻啐了他一脸,犹不解恨,一偏头对准谢珣的脖颈发狠咬了下去,谢珣吃痛,双手托住她脑袋想推开脱脱,无奈她牙尖嘴利根本不松口,他只得抓住她秀发,往后一薅,迫她仰头: “你疯了!” 脱脱一嘴的血,眼睛都直了,那神情,简直恨不能生吃谢珣的肉,喝干他的血。 谢珣被她恨之入骨的眼神烫到,他松开手,冷冷道:“我不欠你什么,你是不是藩镇的细作,是不是杀害我老师的凶手之一,早晚会水落石出。” 脱脱张嘴,把他的血又还到他脸上,吐了出去:“谢珣,你说过,在你手里御史台没有冤案,我告诉你,我就是你最大的冤案,你今日折辱我至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春万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等有一日昭雪,必会千倍万倍还你!” 她冷笑两声,慢慢躺倒,脸一别,仿佛眼前已经没了他这个人,两眼一闭,心头砰砰急跳,折腾一圈,她虚弱极了,只想着我要好好睡一觉,我一定能活着离开御史台。 牢房又静下来,脱脱不知道谢珣站了多久,等听到牢门落锁的那一声响,她才慢慢睁眼,光线晦暗,木樨香没了,只剩药膏浓重的邪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她以为自己会哭,但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烛火轻曳,长安城一间不起眼小院里人影剪窗,康十四娘有些忧心地说: “你真的还不走?” 李横波很有心情地描补手底的牡丹,白的瓣,黄的蕊,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地勾勒着: “文抱玉的首级主公想必已经收到了,可谢珣不是还没死吗?” 康十四娘又不懂她了:“当初,是你说谢珣武艺高超,难能近身的,现在长安城局势越发紧了,再不走,被谢珣找到的可能非常大,你这个时候杀他,不是太冒险?长安城现在戒备森严,你不是不知道。” 李横波笔一放,欣赏着自己的牡丹图:“我什么时候说现在要杀他了?” 康十四娘就更不懂了,一双疑惑的眼,在她姣好面容上溜来溜去: “你和谢珣有旧?” 李横波嫣然一笑,怨毒丛生,却不过一闪旋即消逝在她如春水般哀愁的眼眸里了: “他现在死了老师,和心爱的姑娘反目成仇,正是生不如死的时候,刚开始痛,死了岂不是便宜?” 看她奇奇怪怪的,康十四娘警告说:“你不要乱来,没有主公的命令,我们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李横波瞥她一眼,目光中浮动着不屑:“没有我,你以为你们这次杀的了文抱玉?” 康十四娘这下不高兴了:“你这是居高自傲吗?你最好清楚,我在你之上,不管你想不想走,你都得听我的,必须走。” “哦,”李横波笑笑,她放下图,“文抱玉腰椎断了,你是为自己的情郎报仇吗?” 康十四娘听她提及云鹤追,哼了声,“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他现在混的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