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从心了。他有什么魄力?既不愿真的跟长安轰轰烈烈干一场杀个痛快,又想魏博独立,井水不犯河水,简直做梦,朝廷什么德性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只要能缓上一口气,长安的狗东西们就要江山一统的美梦。” 说罢,意味深长的目光把云鹤追一望,云鹤追心跳了两下,“你的意思是……?” “我儿聪颖,提前接班有你这样的好老师,怕什么?”白氏把手巾丢开,露骨说道,“孙思贤这个老狐狸被大帅揍了,刚出帅府,突然倒地不起说是犯了麻风病,人在家躺着了。孙思明没追究,随他去了,我看这人也没什么胆,只是圆滑,不成气候,但要想孙思明众叛亲离,还得需要云公子这张巧嘴。” 云鹤追面上苦笑:“夫人想要我做什么?” “让他发疯,让周围的人都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白氏轻松点破,“他不是很爱用你的寒食散吗?” 云鹤追一怔,最毒妇人心,白氏在魏博的势力不可小觑,她是主母,又生了嫡子,孙思明一死,小郎君接手帅位自然而然。他思忖片刻,暧昧地捏了捏她细腻丰腴的手腕: “愿为夫人效劳。” 进入十月后,长安烟雨凄迷,深秋的风带着缕缕寒气,直扑人面。曲江独剩一池残荷听取雨声,游人寥寥,谢珣在这跟前的山亭也被雨水冲洗的愈发清幽,粉墙黛瓦,垂柳寒梅,石板路上的鹅卵石润的发亮。 师生两人手谈一局,雨声潺潺,厮杀正盛,谢珣到底是年轻人咄咄逼人,已将文抱玉的白子逼入绝境。 “李纶倒是游说成功了,孙思明打下成德一座小城就此按兵不动,幽州朱山拖着病体,尚在积极进攻。六路大军,哪一路都比鱼辅国争气。”谢珣冷冷落子,看了眼雨幕,神策军的士气只怕跟这寒雨一样低迷。 文抱玉凝神看着棋盘:“江淮今年歉收,这一仗,最多撑三个月。也好,陛下到时撞了南墙,自然就会回头了。” 落下一子,陡然守得云开见月明,就此破局,谢珣沉默不语,手里的黑子迟迟不落。 “小谢?”文抱玉指甲叩了叩几案,清朗面孔上是温和的笑意,“你这长考,未免太久了些,还有信心赢我吗?” 谢珣微怔着,拐弯抹角地问:“师母在家里会陪老师下棋吗?” “她虽出身大家,但诗文琴棋这些并不感兴趣。” 文抱玉看他一眼:“你有心事。” 谢珣薄唇抿着,神色绷的冷肃:“老师和师母还算和睦吗?” 文抱玉轻笑了声:“我外放时,很喜爱一位女郎,她诗歌写的很好,我们常有诗作唱和。后来,我回长安,想带她回来,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一直是我心中憾事。” 没想到老师还有这么一桩陈年公案,云淡风轻道出来,意在言外,谢珣嘴巴动了动,还是开不了口。 “你想说的事,我早已知道。”文抱玉落下最后一子,莞尔说,“你输了,小谢,用心不专,高开低走。” 谢珣脸微热,更多的是错愕:“老师知道我要说什么?” “在你办慈恩寺案子时,我就知道了。”文抱玉把棋子替他收好,淡淡道。 谢珣意外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嫁给我时,不过十六岁,那时候,我很喜欢她天真烂漫。后来,我在巴蜀做节度使,她不肯去,说舍不得长安的繁华和双亲,我没强求她。等再回来,感情就淡了,加上我为中书令后事务繁忙,交流更是少。”文抱玉气度绝佳,入酒席被人强势劝酒泼了一身酒渍都不会发火,说起这些,完全没有寻常男人的恼羞成怒。 谢珣沉默有时,起身取佛经,摊开在文抱玉眼前:“中书省的康十四娘,和师母好像认识,两人在慈恩寺有往来,我不好办。” 文抱玉看良久,人还是很平静:“你不必顾及我,我本意是念在十几年夫妻情分上,给她一次机会,她若肯改,我们还是夫妻。” 谢珣无声听着。 “你去查吧,要是坐实她跟云鹤追有勾连,”文抱玉眉宇微微蹙了下,那里头,有一丝哀伤,但又像天边流星那样快速一闪而逝,“不能留她,但别对她用刑,让她走的体面些。” 谢珣五味杂陈地点了点头。 有了老师的首肯,谢珣行动隐蔽,把人秘密带来,布罩一扯,文夫人发髻凌乱地挣扎出来,本还惶惑不安着,迎上谢珣,不由自主跑到他身边: “小谢,这些人……” 话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