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凝视她片刻,唇角翘了翘,笑意浅:“是在等我?” 脱脱抬手抹了把脸,淋着雨,小脸显得格外纯真无辜:“我一直在等你。” 谢珣吩咐了句车夫,别过脸,一敲车窗:“上来。” 见谢珣点头,脱脱几乎感动地要哭出来,立刻爬进了马车,比兔子还快。 第21章 、两相处(1) 一身淋漓的水, 刚上来,蓑衣就蹭到谢珣,他让了下身子。 脱脱把蓑衣解下, 横竖没地方搁,两腿一张,手拎着支在了中间。这姿态不雅, 谢珣看在眼里,刚想说话,就见她撩开湿透的头发, 不忘冲自己笑得黏牙。 因被雨淋,脸愈发白, 衬得那眉黛弯弯, 樱唇似血。 谢珣目视于她, 不由莞尔,很自然轻吟道:“披蓑戴笠雨如泼, 红是樱桃黛是山。” 虽然听不懂,但脱脱从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察觉到什么, 眉梢吊起: “台主,你是说我像樱桃吗?怎么又扯上山了?我是不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你说呀?说嘛!” 煞风景, 谢珣冷了脸: “春万里,我看你人还算粗中有细,平康坊里有十五个进奏院, 你每日散衙就往那跑,多留意下。若发现异常,就像你这回发现度牒一样,随时跟我汇报。” 进奏院是各州道官员入京的寓所, 奏章往来,文书传递,都归进奏院管。长安城里,有些杂闻八卦是能在明面上说的,不能明着说,那就只能走暗的了,脱脱混迹于平康坊,略知一二,谢珣话里什么意思她很清楚。 不过,什么叫她“还算粗中有细”?狗眼看人低,脱脱生了一通闷气,张嘴就讨价还价: “台主既然都说了,下官当然会尽心。可是,台主总不能白使唤我吧?” 谢珣道:“我看你有事没事,两只眼都在瞎转,怎么,举手之劳顺势而为的事情,还想问我要报酬?” 咦,他倒反将一军?脱脱保持微笑:“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台主,你的宝马是不用吃草的吗?” 谢珣也笑:“不错,它不吃草,吃燕麦豆饼。” 一听这话,脱脱换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反正我不白干活,除非,”她眼珠子那么灵巧一溜,勾着谢珣,“台主让我租住。” 说来说去,她是铁了心想讹上一讹,谢珣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说:“不行,我未娶,你未嫁,又是典客署的人,住在我家你觉得合适吗?” 脱脱眨了下眼,一拍手,蓑衣掉了:“台主你娶我呀,娶了我不就很合适了?我给台主当……” 谢珣冷漠的眼神让她立马识相闭嘴,脱脱一抽鼻子,话锋转了: “台主就当是帮助生活有困难的同僚了,再说,我是扮男装,你当不知道就好了。你不是想我替你在平康坊留意藩镇进奏院的动静吗?可现在,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万一被云鹤追杀了,怎么跟你汇报消息?但是,若我住在台主家中,就不一样了。一来我安全了,二来,我跟台主汇报消息也方便,两全其美的好事呀!” 她一张小嘴,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谢珣却忽然问:“你上次来我这,谁知道?” 脱脱立马摇头:“不会是她们几个,那都是我家人,台主放心,几个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姑娘,能干什么?” “康十四娘是你的同僚人很本分,住你隔壁,走动得勤。李横波身子不好,常年几乎不出家门,另一个阿蛮,不识字,年纪比你还小只会干粗活,这么一群人,确实不像。”谢珣悠悠说道。 脱脱一惊,指着他,气呼呼的:“台主早查过了,还问我。” 谢珣把她手腕一捉,挥开了:“你就是这么和相公说话的?” “那台主到底让不让我住你家嘛。”脱脱雪白的脚丫子动了动,似有若无地踩他袍角上,暗自挑逗。 他余光瞥到,不动声色:“你方才所言,不无道理,不过你住进来要约法三章,能做到,就赏你间偏院的闲房。” 脱脱兴奋地想跳,眉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