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追嗤道:“没用的,虽然朝廷这些废物们很想整垮谢珣,一个贪赃枉法的名头,想黑掉圣人正心爱无比的重臣,痴人说梦。朝中那么多反对和藩镇开战的,圣人需要支持的声音,无疑,首相师生这个时候只要闹不出什么穷凶极恶的罪名,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康十四娘走过来,俯下身,手指在他鼻梁上轻轻划拉:“那你倒说说,得什么名头?” 云鹤追在凌乱的被褥里本反手作枕,一扬,捉住了她的手,声音幽暗:“在圣人看来,平生有两大敌人,一个是藩镇,另一个嘛,当然就是太子了。先帝的死,有些蹊跷,我得到消息,说是圣人为了提前继位毒杀了先帝,当然,这种宫闱丑闻,是不会大白于天下的,没人比圣人更懂太子的心境,因为,他自己曾经就是太子。东宫那个位子,是好坐的吗?想整谢珣,要么告他勾结藩镇,要么告他勾结东宫,你觉得哪个更容易些?” 康十四娘若有所思。 云鹤追道:“我奉劝你一句,你来长安,是为你的节帅刺探朝廷消息的,如果想用这么蠢的由头就干翻谢珣,还是放弃吧。” 康十四娘笑笑:“我知道,所以我犹豫了下,本想着给他找点麻烦也好,虽然不能伤筋动骨。” 她舔了下男人的嘴唇:“你觉得会是谁呢?” 云鹤追按住她肩膀,往下推,一手揉搓着她泛黄不乏浓密的头发:“我怎么知道?毕竟,谢珣得罪的人太多了,他是朝廷的鹰派,有多少人懒得生事只想得过且过,不光藩镇恨他,长安城可也不少。” 他忽然低哼了两声,四肢舒展,给了康十四娘一个赞赏的眼神: “功夫不错。” 康十四娘把头发撩开:“你也是这样伺候大周公主的吗?” 云鹤追笑了:“不,公主像条母狗,她更喜欢驾驭男人。公主嘛,什么事都喜欢争强好胜的。” 康十四娘满脸嘲讽:“公主不过如此,不要脸,她的道观里有许多男人是吗?” 云鹤追道:“岂止是道观,佛寺也未尝不可,你羡慕她?” 康十四娘轻舔唇角,痴痴笑:“不羡慕,我不是有最好的了吗?公子,你既然不参加科考,不如去藩镇,我可以跟节帅引见你,以你的才学肯定能另有一番天地。” 云鹤追深吸口气,声音暧昧:“我不去,我要留在长安,我喜欢金碧辉煌堂皇富丽的长安,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城都。” “你不会真以为,长安的天子,会把大位传给只会睡男人的公主吧?”康十四娘说。 云鹤追哈哈大笑:“事在人为,若我能控制了她,日后,说不定我就是这长安城里的天子。” 康十四娘一下笑起来:“你做了天子,是不是也会想法子跟藩镇作对?” 云鹤追点了下她的鼻子,哼笑:“先做上天子再说。” 康十四娘重新爬上来,抱紧他:“你说,公主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会不会把你砍成两半?” 云鹤追衣裳半开,是个放荡不羁的模样,他笑得轻蔑:“我死了,还有谁能让她这么快活?时辰快到了,你回去吧。”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到底是谁,这回敢参谢珣?”康十四娘很利索站起,穿上了衣袍。 云鹤追看着她穿衣裳,她皮肤黑,不过遍布光泽,黑珍珠一般,健康充满弹性。 可穿上那身不起眼的衣裳,她就不再是那个软如水的女人,摇身一变,还是那个看着甚至有些呆板的译语人。 “女表子。”云鹤追心里笑骂,长安城闲人多,女表子也多,他忽然就想起了什么,“参谢珣的那封匿名信,一会说他收了典客署的贿赂,一会说是平康坊的舞姬,到底是哪个?典客署还有这么胆儿肥的角色?” 康十四娘却不愿意和他多说,答道:“典客署里人大都好说话,李丞那个蠢货,虽然没多大本事,脾气却算好的,我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人物。” 雨过天晴,慈恩寺一下变得格外热闹。 经了这场雨,薰翠更清,娇红愈艳,初夏尚没什么暑气空气中尽是清爽味道。 这月逢九,平康坊的姑娘们赶来听高僧讲经。慈恩寺香火本来就旺,再突然挤进来这么一群娇声沥沥涂脂抹粉的丽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