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匪徒面面相觑,就有人说:“知道。腰子峰底下那片地儿种啥啥不活,连活水都不能喝。咱有一队人在那里巡逻,只喝了那里的水两回,抽筋拉稀没完。后来谁也不碰了,近都不敢近。” “土里有砂汞或者其他硬毒,草木就长不好,或者像鬼见草这样,把毒都吸进根茎里。”燕三郎指了指缓过神来的苏可,“您看大少爷牙龈根部,应该有一根灰黑色的线,俗称汞线。这是长年服食汞毒留下的后遗症。虽然一时半刻不会致死,但长此以往,五脏衰竭。” 苏令文闻言,就去掀苏可的嘴皮子。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上就凝出寒霜,“锵”一声拔刀,忽然砍向石鸣右肩。 血光乍现,石鸣“啊”一声惨叫,扑通跪地。 苏令文下手极狠,一下将他锁骨都斩断了:“说,为什么害我儿子?谁指使你?” 汞线是长年积毒留下的,非一朝一夕之功。苏令文一看之下,对燕三郎的话再无怀疑。 “没,没有人……” 石鸣话音未落,苏令文抽回长刀,以迅雷之势剁下他一根尾指。 大夫叫都叫不出来,痛得满地打滚。 苏令文森然道:“你还有九根手指,还能被砍九次。” “我说,我说!”石鸣痛哭流涕,“是夫人,夫人要我这么做!” “夫人?”苏令文脸皮一跳,嚯然起身。“你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石鸣还未回答,他已经摆了摆手:“算了,就这样罢。” 苏令文往门口走了两大步,忽然又转头问燕三郎:“我儿的毒,你有把握治好?” 燕三郎斩钉截铁:“有。” “多久?” “病去如抽丝。”燕三郎早有准备,“药食调理,至少要个把月。” “好,你留下!”苏令文干脆利落,“大夫的位置,就由你暂顶。” 这正是自己等待的机会!燕三郎一口应下。 当下苏令文揪着石鸣后领,不顾他哀嚎不休,拖着他往后头去了,一路气势汹汹,见者无不避让。 再笨的人都清楚,他这是要拿石鸣去跟自己的夫人对证。 他身后留下一条拖行的血线。没有人敢凑过去讨晦气。 过不多时,西线援军已经整装待发,但未得苏令文下令,谁也不敢走。 这样贻误战机,西线恐怕吃紧,大伙儿急得团团乱转。 这时,匪徒也把奇异的目光投注到燕三郎身上。杨威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神满满都是怀疑:“孔友你小子,何时通了医术?” “上山前就有个底子在,只是太薄弱,不值一提。”燕三郎已经想好了说辞,“去年今年都回乡过了,乡里有圣手,指点我不少,碰巧就着重说过鬼见草。” 杨威等人听得将信将疑,但也不知道再从何问起。 燕三郎本来就只是找个托词,不冀望有多严密。反正再过不久整个流波寨就是一片腥风血雨,到时谁还会计较他撒的谎合不合理? 重点是,他已得苏令文认可,其余人等的目光,他大可不必在意。 现在他可以在流波寨里自由走动了,不必赶赴西线当炮灰。 燕三郎首先再去一趟药房,抓药、煎药,回来喂给苏可服用。石鸣落马,傅兴就成了他的副手,两人谈话更加方便。 剩余玩家也时不时凑上来,互通有无。 现在寨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群龙无首又惶恐不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