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觉他终于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了她,改而抓住了她的手,带着便朝外大步而去。 刘向等人纷纷也都相互扑灭头发身上的火星子,迅速跟着撤出火场。 就在一行人出来后,稍顷,伴着一阵骤然涌来的大风,那片过火的后殿和厢房轰然倒塌。 这一夜剩下的几个时辰,姜含元是在束慎徽的那间僧寮里渡过的。他命她不许出来,睡觉。叫刘向守着。 外头僧人跪了一地,都在请罪。他出去后,安排人员救火。待到天亮,那火终于灭了。所幸没有死人,只烧伤了四五名僧人。他回来,休息了下,未再多做停留,立刻就便带着姜含元,下山归去。 这趟回去的路上,姜含元觉他异常得沉默。好几次,她感到他似乎在看自己,但待她转头望他,他却又避了她的目光。 她心情亦觉纷乱。昨夜那一场意外之火,令她也是心情周折。然而除了默然,此刻,她仿佛也是无话可说。 他们是在这一日的午后回的行宫。才登上山阶,就见昨日那执事太监疾步来迎,行礼过后,笑道:“王妃殿下,雁门来的那位樊将军到了!” 姜含元一怔,停步在了阶上。 昨夜她刚又算了樊敬到的日期,以为会是月底,没想到他竟提早了。不但如此,竟还提早这么多日,今天就竟已到! 她本该为此感到欢欣。然而不知为何,或是还没从昨夜的那场意外大火里醒过神,这一刻,当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消息,她的心中竟仿佛毫无欢欣之感。 她下意识地转头,望了眼身畔那正和她同行的人。看见他也骤然停步,转脸望向了她。二人正四目默默相望,忽然,前方又传来一道洪亮而充满了欢喜的声音:“小女君!我来迟,勿怪!” 姜含元抬目,看见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竟在几名宫人的带领下,匆匆正从宫阶上下来,朝着自己大步而来。 真的是樊敬樊叔。 她回过了神,急忙也走了上去,面露笑容:“樊叔!你怎今日便就到了?” 樊敬笑容满面,正待答话,又看见了她身旁的人,一顿,收起笑脸,疾步走到那人近前,行大拜之礼,恭敬地道:“末将雁门行营樊敬,拜见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早年巡边之时,樊敬见过他。如今他虽不复少年模样,但脸容五官大抵相同,气质有所变化而已。樊敬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束慎徽的目光落到这位雁门来客的面上,慢慢地,露出笑意,叫他平身,不但如此,竟还伸臂,虚虚地托了下他,将他从地上托起。 “樊将军不必多礼。”他说道。 樊敬极感意外。 他不过是雁门为数众多的中低级将军当中的一名,素日里不算出名。初初见面,摄政王竟会对他如此礼遇,未免受宠若惊,忙道谢,连称不敢。 束慎徽再打量他一眼,“先前不是说樊将军还有些日才会到吗?” 樊敬早年虽也见过他面,对他留有极好的印象。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今非昔比,如今他是摄政王,威势非早年可比,却没想到多年之后,他亲善如故。 樊敬心情一松,解释道:“末将奉大将军之命来接女将军,怕耽误了摄政王在此处的正事,便日夜兼程,这才来得早了几日。” 束慎徽面容依然含笑:“明白了。樊将军忠心可嘉,也辛苦了。方才可曾见过我母妃?” 樊敬忙又恭恭敬敬道:“末将今早刚到,便就有幸得蒙太皇太妃召见,亲切叙话,还赐了饭。末将极是感激。” 束慎徽微微颔首,转向身旁方才一言不发的姜含元:“你与樊将军应是有话要叙,我不扰了。” 他说完,迈步入内。 樊敬目送摄政王身影飘然而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对着姜含元衷心地赞道:“摄政王风范更胜当年!” 姜含元一笑,领他入内,问那边的众人如何。 樊敬说众人各都安好,又说她才走了一个月,杨虎那些人就三天两头地寻他打听她何日归来。知他这趟出来接她,全都高兴得很。 姜含元含笑道:“我也颇是记挂他们。” 跟前没有外人了,樊敬笑道:“我心知小女君你心系雁门,离开三四个月了,如今恐怕日夜思归。樊叔就是怕你久等,这才紧赶着今日到了。方才面见太妃之时,我还特意提过一句,道你军营里是有要事,免得太妃以为你不愿留下。小女君你可想好了,何日动身?” 姜含元沉吟片刻,道:“樊叔你既然提早到了,我们便就尽快动身。尊长在位,我先去和太妃说一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