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了几乎所有东丘城内细作,却没能救出李玉,因此狗急跳墙,杀人泄愤。 也是给东丘梁家一个警告。 “少爷们回来的正好,几位城主正在前厅商议此事。” 事关重大,饶是宁繁金这般散漫的性子,也不得不跟过去看看,热热闹闹的一行人,骤然只剩下楚熹。 她浑身发冷,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前两日,梁明山还和她同在席上喝酒,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二十岁都不到,尚未娶妻生子,竟说死就死了。 还是死在回家的路上。 楚熹两条腿就像灌了铅,直愣愣的杵在原地,胸口发闷,透不过气。 之前不论老爹和薛进把将要到来的乱世说得多么可怕,她总是愁一阵子又放宽心。她想着,西北军要杀进月山关,有兖州丘州挡在前面,皇帝昏庸,官员贪婪,手却还伸不到南六州,安阳是一派祥和,沂都是太平盛世,大家都好好活着,她犯不着总提心吊胆。 梁明山的死,终于让她感到恐惧。 她怕自己和老爹回安阳的路上也会遇到水贼,又或者哪天出了门,一道利箭扎进喉咙,叫她不明不白的血溅当场。 “楚小姐怎么在这站着,好大的风,眼瞧快下雨了,赶紧回屋去吧。” 楚熹木然的点点头,随着那丫鬟往前走。 没两步,腿一软,跌坐在地。 丫鬟惊呼一声,上前搀扶,见她满脸青灰,毫无血色,忙跑开去叫人。 一双湿透的黑靴停在眼前,鞋面沾染着黄土,是楚熹踩的。 “吓着了?” 楚熹抬眸,呆望着薛进。 “刀还没架在脖子上,自己就先吓死了,真没出息。”薛进冷笑一声,向她伸出手:“起来。” 楚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是热的,像鲜血的温度。 薛进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依旧是恶声恶气:“你若连这点事都禁受不住,我劝你趁早逃命,逃到深山老林里了此残生。” “凭什么……” “嗯?” “我说,凭什么!凭什么不能害怕!凭什么要我逃命!” “你只有冲我耍狠的能耐?”薛进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沉声道:“这世间的曲直对错,永远都是强者说的算,弱者活该受人欺凌,要么站起来,要么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或许能保全性命。” 楚熹从前一直是跪着的,为了那点微薄的亲情,跪在父母跟前,拼尽全力的讨好取悦,像傀儡一般任由摆布,至死,也没人真正爱她,给她哪怕一分情意。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有了老爹,爱她的老爹,值得她依靠的老爹,尊重她所有选择的老爹,安阳是老爹的安阳,是老爹和她的家。 楚熹绝不会跪在地上,将安阳拱手让人。 …… 梁明山死了,梁春山身负重伤,梁城主虽逃出生天,但顷刻白头,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陆广宁不禁长叹口气,对列座城主道:“西北这回动作不小,照这架势,用不了多久便会闯关。” 西丘紧挨月山,这件事上宁城主最有发言权,他愁容满面道:“月山高峰险峻,其冬雪要到谷雨那日才会开化,谷雨之后,时至小满,是西北军闯关的最佳时机,以我西丘兵力,别说一月,半月也难以抵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