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今天从卯时到子时,让一件一件的事折腾着心累。洗濑毕,正要两眼一闭会周公。然而今天俱定是一个不眠夜。 顾掬尘脱去外衣,正要安眠。却听到有几个急急的脚步声传来,隐约里,听到赵二斗着急中故意提高的声音,断续只听得,“陈太医……还请明天再来……您等小的先去给您通禀了我家主子再说……” “让开。老夫有急事找你们主子算帐。……嘿,你小子还想跟老夫动手不成。……凭尔等奴才也敢阻我。……让开……怎么,凭你主子那个有名无实权的三品少卿大人,老夫还不放在眼中……” 顾掬尘听到“啪啪”几声,显然冲在最前面的赵二斗挨了老爷子的巴掌。果然就听到赵二斗放大了几百倍的痛叫声。顾掬尘撇了撇嘴,就凭陈太医那手无束缚鸡之力的老胳膊老腿。要是真的能打到他就是奇了怪了。看来这是赵二斗上赶着让陈老爷子打几下先出出气了。 顾掬尘听了这一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听出了陈太医的熊熊怒火,其来意明显不善。她心道,莫不是早上朝堂一上自己的骑墙态度让他心生不满。陈太医向来只对医学方面的事实感兴趣啊,这一回,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老人家居然关心起时政来了。今早刚发生的事,怎么就让他给知道了呀? 一边想着,顾掬尘早穿好一身褚青常服转出内室。看着挥着一册书,向着赵二斗头上招呼的陈太医,实在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憋了一肚子的问号在腹中。 “陈太医,深夜造访,可是有急事?” 陈太医听到顾掬尘的声音,霍然转过身来。哟呵,这么凶狠,这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之目,是个什么情况?两眼对视间,顾掬尘心中打了个突。仿佛再次回到前世那些被人师傅当场抓包的状况。那种七上八下的惊恐自不足为外人道哉。 顾掬尘正让陈太医的神情吓成了一脸懵逼样,可更没想到是,陈太医看了她一会,突然捶胸顿足,放声大哭。顾掬尘这回真的让他吓成了表情包了。 她心中惶惶,三世人生,自觉己心亦然其硬如铁,然看着花白头发的陈太医当着她的面,如小儿般不顾形状的放声哭泣之时,她还是吓得心足无惜起来。她只以为,陈太医一定遇到了让他心中痛极,悲极的难事了。 “陈爷爷,掬尘虽不知您何故而泣?仍哀极损身。还请珍重身体。” 顾掬尘走上前,以袖帮他拭了泪痕,弯身扶起陈太医。不防陈太医不但不趁势起身,反而反手就给了她来了一把掌。顾掬尘本就是习武之人,本来是决不会受此一掌。然,她对陈太医向来心无戒备。再也她也没想到,陈太医居然会打她。这巴掌便挨了个结结实实。她一时被打得有些发懵。甚至从皮肤由表而内的痛楚也没能让能再次发懵的情绪的回过神来。 搧出一巴掌的陈太医见顾掬尘发懵,似乎仍未解气。他再次扬起了手,想给着再搧顾掬尘几下意图昭然。 赵二斗却早就反应过来了,他一把将陈太医推出十几步远。“陈太医,您老今天莫不是喝多了。我家主子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何故要出手伤人?” 顾掬尘也眯起眼,看着陈太医,不知这位前世的师傅,今夜是受了何刺激。顾掬尘闻了闻,空气中也不见有酒味啊,想给这位找个来耍酒疯的借口都不行。 “掬尘自见陈公以来,恭谨敬之,垂首俯之,今公夜至,却何故如此?”顾掬尘神情郑重的揖手道。 “呸,为何如此?为何如此?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何如此?真是岂有此理,无耻至极。啊呸!道德沦丧,不为人子。……不为人子……你小子恁狠,你狠……” 他抖着手中的一册颜色发旧的古册,声颤泪犹在,“……你小子,看好了,看清了,这册子里记着你给我的那个方子,……你个手辣心黑的泼皮无赖子……就是你用它让我去治疗的云老夫人,是不是?……难道你的缺德事做得太多,将这事给忘记了?……当年,你……你为何不告诉我这单方会有损寿元?你,你为何不告诉老夫?你这是借刀杀人之法呀?好你个乡野匹夫,你竟敢?你如何敢……云老夫人一生慈善,你如何狠得下心,出得了手。而且,你居然借的是老夫的手……顾少卿,你且说说,老夫有何事对你不住,你要如此害老夫?……你如此老夫这辈子心如何得安?老夫死后,有何面貌去见云老夫人啊……你,你这个刽子手……” 陈太医的心中怒为随着他滔滔不绝的骂声喷薄而出。他直骂得脸发紫,声音嘶哑了。语已不成调之时,才稍稍匀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跳着脚,指着顾掬尘开始骂。旁边与站在一旁的御河庄的小厮奴仆们也让这样的陈太医也震得一愣愣的。他们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