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若信,我便做得到。” 少年眼尾笑弧隐约。 “公子以何为凭?” 岑照却问。 折竹微抬下颌,视线蓦地与商绒看向他的目光相接,他轻抬起手来指向她,“且以她为凭,先生以为如何?” 檐外有湿润的风拂来,吹着他的衣袖。 炭火盆中的橘皮水煮沸,厅堂内清香酸涩的味道更浓。 商绒惊愕地大睁双眼,望着他。 岑照的视线在这一对少年少女之间来回流转,不消片刻,他一笑,眼尾的褶痕更深,“便依公子所言,两位快先坐下来喝口热茶吧。” “先生快人快语,这茶在下就不喝了。” 折竹眼底笑意敷衍,他侧过脸再看向商绒,道:“我暂时押宝在先生这里,还请好吃好喝,仔细善待。” “这是自然。” 岑照捋着胡须含笑应。 商绒见少年话罢,转身便走出门去,守在门外的女婢递上纸伞,他倏忽撑开,走下阶去。 她想也不想,裙袂携风掠过门槛,满庭淅沥滴答的雨声清脆,她几步下阶准确地抓住他的衣袖。 少年步履一顿,一片天光透过纸伞呈出青灰暗淡的颜色,他转过身来,伞檐倾斜遮住她,却不防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又将纸伞往他头顶偏了偏。 她披风的兜帽沾了雨水,兔毛镶边湿哒哒的黏起来,她的脸半遮其中,一点儿也没被沾上雨水。 “折竹……” 她仍旧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 “他有心为张显求公道,也知晓蜀青知府在他眼皮底下与人勾结,但偏偏他手中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害死张显的,并非于娘子夫妇。” 折竹的声音很轻,在满庭雨声里,只有她能听得清。 “所以我这个‘田明芳’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田明芳’入了岑府。” 商绒望着他,“折竹,你想去找真正的田明芳。” “你我住的客栈,便是田明芳与张显入城时住过的那间,她与张显形影不离,何以张显死,她却无故消失?”折竹的目光无声垂落,盯住她始终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因梦石还不松口,故而明面上,当日诗会上的所有人此时都还羁押在牢内,若真正的杀人者就在其中,他得了田明芳在岑府的消息,必然会有所反应。” 张显与当日诗会上的所有人都不算熟识,虽然他们都在冶山书院,但那些人大多出身好,又有些是中了举的,唯有张显出自寒门,是个秀才。 他们既瞧不上张显,又为何会邀其一道饮酒论诗?岑照想必也觉出其中的蹊跷,何况他知张显为人,也知于娘子夫妇为人,知府那边的说辞还蒙骗不了他。 所以此案的症结,便在于失踪的田明芳。 而今栉风楼中跟随折竹而来的人自刘玄意死后便回去一半,剩下的,也已跟随姜缨去探查妙善道士的旧闻。 他如今身边尚无可用之人,为保全商绒,便只能先将她留在这里。 岑照需要证据,而他也需要借岑照找出证据。 “我该早些告诉你,不必演得那么认真,” 折竹想起方才她进门时对岑照说的那番话,他扬眉,盯着她,“否则,你也不会连‘显郎’都能叫得出口。” “我……” 商绒的脸颊红透,她嗫喏着解释,“我听于娘子是这么唤她夫君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