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幽静的小竹林,便见一间小竹筑单独建在其中,雅然舒适。 裴季倒是会享受。 可这般惬意的地方,着实不太符合他那样凶残冷血的形象。 侍从远远便停了下来,道:“大人便在书房中,九姨娘请过去。” 华音沉吟了一息,道了声“麻烦了。”后,便朝那处书房徐步走去。 往小筑走去的华音心思却是有些沉。 孤院,小筑,只他一人,如今唤她单独过去,怎么瞧着都像要白日宣淫。 但润滑之物尚未买回来,她这一遭罪难道真的避无可避了? 走到书房门前,犹豫小半晌后,还是抬起手轻敲了敲微阖的房门,轻声道:“大人,是妾室华音。” 下一息,书房中传出沉静的嗓音:“进来。” 华音只迟疑了一息就推开了房门,入了房中后全程垂眸,转身把房门关上,再而朝着屋中走去,停在了桌前的几步之外,盈盈一福身:“妾身见过大人。” 从进来后,便没有直视书桌后的人。 尽管没有直视,匆匆一瞥,隐约知道男人在批阅折子。 男人并未说话,也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在折子上边。 华音垂眸静站在一旁,半晌之后,才感觉到男人把笔放了下来,随而抬眸,肆无忌惮地望向她。 与那晚相比,炙人的目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眼神更是让华音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裴季把墨汁已干的折子阖上,随手扔到了一旁高摞起来的折子上方,随而放松姿态,背靠着圈椅,指尖轻点着扶手,抬起黑眸望向书房中的另一人。 眉目低垂,却隐约感觉得出来眉目温和。 粉色衣裙,发髻微微往脑后斜去,半披长发,发髻上的鎏金步摇低垂不动。目光往下,是小耳玲珑,脸颊颈项晶莹白皙。 目光落在颈项那处,隐约可见还有一小指宽的痕迹,似是牙印,颜色浅浅淡淡的。 裴季不禁回想起那晚她声声求饶的时候,那时不知怎的,他心底暴戾更甚,便在那纤细柔弱的颈项上咬了一口。 力道倒没有多重,可怎就留了痕迹? 且已过去了四五日怎还未消? 这皮子怪嫩的。 裴季抬起目光,视线落在姬妾微低的脸上。 那晚裴季没仔细瞧这姬妾到底长得如何,只记得在两个月前的生辰宴上,众多姬妾中就她摔了一跤,且还昏迷了多日。 因这件事,他算是对这姬妾有了些许的印象,所以在四五日前被下药的那晚,童之劝了许久后,裴季才点了她来侍寝。 “抬起头来。”裴季漫不经心地道。 华音犹豫半息,没有任何意识地露出了几分怯懦,怯怯地抬起头,望向桌后的人,水眸犹怜。 自己忽然露出了柔弱的一面,让华音自己都暗暗吃了一惊。她竟不需丝毫准备就能装出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来! 她到底都在那风月庭学了什么,竟然对这矫揉造作的戏信手拈来! 但随即反应过来了,那些腌臜地方不学这些,还能学舞刀弄棍不成? 华音收起那些心思,打起十分精神来应对面前的男人。 裴季望向那双水眸,没有半分怜惜之意。望着面前这张貌美的脸,更是没有露出半点惊艳之色,面无波澜地问:“你可怕我?” 华音轻摇了摇头,软声道:“大人是妾身的夫君,妾身不怕的。” 面前的人不知怎地,忽然一笑。 华音看不透也猜不透面前的人,他为何发笑,她更是不知。 裴季敛了笑,恢复了一贯了冷色,问:“可会研墨?” 华音哪知道自己会不会研墨,但如此简单的事情,自己想是会的,便答:“会的。” 裴季目光往砚台撇去:“研墨。” 华音略一思索后便缓步走到桌案旁,目光落在砚台上,不特意去瞧近在咫尺的男人。 挽袖拿起一旁装有清水的小壶,往砚台中滴入几滴清水,然后才执起墨条,轻缓研磨。 裴季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拿来一本折子,执笔批阅。 外边的日头渐渐西移,华音在书房待了近小半个时辰了。 墨汁被她磨得甚是浓郁,那裴季也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 她已经不确定裴季唤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