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进的府,下人们眼中带了几分了然。 “咳咳。”男方的全福人轻咳着提醒了一声。 罗天珵回神,嘴角上扬笑了笑,顿时春回大地。 这些个下人惯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他再不稀罕,甄四也是他的妻子,断不会还像上一世那样,连下人都敢糟践她! 那时的自己何其幼稚,只知道不喜甄四,就日日冷着她,满府的人看在眼里,那些下人又怎么会把她当回事儿。 他真是傻,怎么忘了夫妻一体,她没有体面,自己又有什么好儿! 最终国公府的管家大权都是二婶田氏把持着,而没有交给理所当然该管家的甄妙。 当鸠占鹊巢太久,人们只记得鸠时,鹊还哪有生存的空间。 罗天珵暗暗深吸口气,平复了复杂难言的心情,接过由全福人递过来的秤杆,把盖头挑了下来。 室内传来吸气声。 盛装的甄妙,自然是极美的。 二人对视一眼,又各自收回视线,谁也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喝下交杯酒,全福人又递过子孙馍馍给甄妙吃。 甄妙也不客气,一口吃下去了。 全福人都愣了。 这是夹生的好不好! 见甄妙吃的那个痛快,自己都开始怀疑拿错了,呆呆的问:“生不生?” 甄妙把子孙馍馍咽下,露出个灿烂的笑脸,脆生生道:“生!” 虽然夹生吧,好歹凑合着吃了,总比胃疼的难受好。 更何况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吃,还能讨个好彩头。 “生就好,生就好……”全福人还是晕乎乎的表情,若不是实在不允许,都恨不得亲自吃一口了。 到底拿没拿错啊,生还吃的那么香。 罗天珵垂下眼眸咬着唇,差点笑了。 他真是服了这女人,总是能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把全福人弄得比新娘子还呆,这也是奇事了。 甄妙这边的丫鬟们则恨不得捂着脸,摆出不认识自家主子的模样。 她们以为,送嫁妆那日,最后一抬嫁妆上放了个鸟笼子,里面蹲着一只八哥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花烛夜—— 姑娘,你到底是有多饿啊! 几个丫头都哀怨看甄妙一眼,随着众人走了出去。 罗天珵去了前面敬酒。 新房顿时清静下来,只剩甄妙独坐在新床上。 小儿手臂粗细的龙凤喜烛烧得正旺,烛火啪啪响着,青石地板泛着皎月般的光泽,明镜般照清了甄妙的模样。 满室的静谧,大红的身影,刚才的热闹忽地褪去,竟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甄妙伸手捏捏自己的脸,有些微痛。 不由笑了笑,看来真的出嫁了呢。 两世为人,第一次出嫁。 心中的紧张,竟比前世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探险时还要重。 喜烛燃烧着,烛泪渐渐堆积在烛台里,层层叠叠的像红玉一般,透亮光润。 甄妙觉得,她真的要饿死了! 不知干坐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甄妙忙抬头,就见紫苏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向来面无表情的紫苏今日也带了淡笑:“姑娘,世子传话过来,让您先垫些东西。” 世子这样,说明惦记着姑娘,做婢子的当然是替自家主子高兴的。 甄妙都快高兴哭了。 罗天珵竟然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忙接过筷子吃起来。 吃了一小半,紫苏按住甄妙的手:“姑娘,不能再吃了。” “还没吃饱。”甄妙眼巴巴望着紫苏。 紫苏坚定的把筷子从甄妙手中抽走:“姑娘,您出阁前几天都吃的清淡,今日又几乎没进什么食,再吃下去,恐怕半夜要——” 话没说完,甄妙也懂了她的意思。 想着虽每次和罗天珵在一起都没展露过什么贤良淑德,可也不能这么没形象。 新婚之夜要是在闹肚子中度过,那可真是一脸血啊。 狠了心把视线从饭菜上收了回来,漱口擦手坐回床榻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口总算传来动静。 罗天珵推门而入。 紫苏忙站了起来,请了安退下。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同穿着大红喜服的二人。 罗天珵觉得心有些乱。 他还没想好今夜该如何。 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甄四,你先卸妆洗漱吧,我也去收拾一下。” 甄妙见罗天珵抬脚走了,迫不及待的喊人进来把那压死人的凤冠卸了,然后净面洗漱,等收拾的差不多了,罗天珵亦是一身清爽的回来。 这一次,丫鬟们都低着头退了出去,还轻轻关上了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