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被磨出血她也不敢停。 青楼是吃人的地方,再好的姑娘进了那地儿都得靠皮.肉挣钱,等到年老色衰,逃不过草席裹身往乱葬岗一丢的下场。 她吓得要死,恨不能再多生出两条腿,一鼓作气跑到流烟馆门前,恰好撞上从马车里出来的馆主。 两两相望,她苍白着脸,狼狈地不成样子,赶在妇人掌掴她之前大喊:我答应了!我答应入馆! 昨天在街上碰见这位年轻馆主,馆主看她手指纤纤是学琴的好苗子,萌生招人之意。 收到流烟馆的邀请,此事没来得及和妇人说,就先看清妇人心存的歹意。 她不肯喊她娘,大抵打心眼里觉得这凶巴巴的女人不配做她的娘。母女俩长得也不像。她天生冷情,对所谓的亲人无甚好感,是以在生和死之间,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生。 进入流烟馆就是生。 流烟馆也被称为四艺馆,乃高雅之地,和青楼没法比。 有馆主在,琴姬入馆成了流烟馆的学徒,有流烟馆在背后撑腰,被卖青楼一事不了了之。 白日闹得厉害,深夜她趴在床上,哭累了方才睡下。 也是这一晚,在梦里她遇见了她的阿景。 阿景是她的恩人,十三岁之前她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十三岁之后,慢慢地懂了何为惊艳,慢慢地动了情。 舟舟,你信前世今生吗? 信。少女慢饮一杯酒,杏眸璀璨:上辈子我定然是个极好极好的善人,才能有幸遇见阿景这么好的情人。 想着她上一世的成就作为,昼景失笑,掌下微微用力揽紧她:舟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善心人。 你总喊我舟舟,舟舟是你为我起的小字么?她眉眼弯弯,消去一身清冷凉薄。 在大周,举凡女子的小字多是爹娘亦或夫君所起。闻弦歌而知雅意,昼景笑意深沉:是。是你的小字。 琴姬被她哄得眼底笑意始终没落下去,软软的手臂拢在美人脖颈:阿景,我渴了,你喂我酒喝。 好。 清凉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沾湿下颌和脖颈,渐渐的,润湿微敞的衣领,雪色里晕开泛着酒香的水泽。 她无力地伏在那,不介意胸前隐约的风光被人窥见,笑得温婉优雅,依赖地揽紧心上人的后颈:阿景,你可曾入过旁人的梦?可曾像待我一般,对待旁人? 昼景意识恍惚,前世种种走马观花地浮现脑海,她微微启唇,话音未出,唇瓣被重重咬了下。 琴姬淡然起身:你迟疑了。 饶是晓得是梦,她心尖还是酸涩了一下,且等着听一个合理的解释,未曾想意识打着旋迅速从梦境脱离。 白日,阳光正好。 伏案沉睡的少女茫然困惑地睁开眼,须臾,困惑消弭,她暗恼地咬了唇角。 门外传来一声声呼喊:琴姬,琴姬你在做什么? 第2章 藕花深处 琴姬在梦里谈情说爱,关键时刻被扰,起身时心情不大好,尤其想到恩人一闪而逝的犹豫,她醋得厉害。 而今她十七岁,大好的年华心里就装了一人,一想到她不是恩人心底的唯一,娇容不可抑制地覆了冷淡霜雪。那是她的梦中情人,她定然要讨个说法。 琴姬?琴姬?琴姬你在里面吗? 门外聒噪声不止,少女不紧不慢地整敛衣衫,漂亮的杏眸平静无波看起来没多少人情味,清寒寒的。她头也不抬:何事? 一瞬的沉默,隔着一道门声音小心翼翼传来:琴姬,你开开门,我当面和你说。 门吱呀一声打开,少女亭亭玉立,青春明媚,娇色初成,午后的光线毫不吝惜地流连在她发丝、衣裙,乍看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又冷又美,勾魂夺魄。 被她轻描淡写地扫了眼,莲殊脸色微红,紧张地腿脚都不听使唤,嗓音也颤巍巍的:琴姬,今日无事,我想邀你游湖泛舟,去、去散散心罢,整日闷在屋里,对身子不好。 她吞吞吐吐好容易说完一番话,琴姬眼帘轻掀,没来由叹了口气:我身子很好,不劳挂碍。你去找其他人罢,今日我乏了,想再睡一觉。 啊?我、我只想找你 可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莲殊脸一阵热,明知问出来会惹人不快,还是揪着衣角小声劝慰:你在屋里到底在忙什么?总不和大家一起玩,对你名声不好。 琴姬失笑:玩不到一块为何要玩? 她很少在人前笑,一笑惹得莲殊看直了眼,顿时脸颊通红:琴姬,我、我喜欢你! 深藏在心的话不管不顾吐露出来,她上前一步去捞对方衣袖,被少女避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