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姬和她保持安全距离,眉眼多了分按捺不住的烦躁。 她当然知道莲殊喜欢她,正因为喜欢,所以她屡屡拒绝,不给她一丝妄想,她不想伤了人心,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她斩钉截铁:我有喜欢的人了。别来喜欢我,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琴姬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好么?我相貌不如你,却也是真心实意喜欢你,那些世家权贵有什么好?他们只会欣赏你外在的皮囊,不像我,你的全部身心我都是热慕的 对于她说的有喜欢的人了,莲殊一个字都不信。 爱慕琴姬的男男女女甚多,从来没听过她对谁有过亲近之意,琴姬色艺双绝,最该烂漫多情的年岁愣是寡言淡漠。 如天寒地冻一捧净雪,打定了主意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不容践踏,不为世上污浊侵染。 看得人心痒难耐,想拥她入怀,看她媚.态横生,沾染人世的欲.望肮脏,看她为了情爱百转不悔、死心塌地的堕落沉沦,只是凭空一想,莲殊血液翻腾,眸色多了抹疯狂。 她看起来很危险。琴姬不避不退漫不经心地细细打量。 睥睨孤傲的神态引得莲殊腿软,没出息地单手撑在门墙,她向来知道琴姬美,却还是头一回被她略带挑剔审视的眼神注视,美色销.魂蚀.骨催人心肝,喉咙激起一阵干燥。 倏地,琴姬笑了,宛如天寒地冻白梅绽放,笑得清冷矜贵:我还记得初来流烟馆的第二天,你拿了一块饼给我。 九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吗?莲殊惊喜地睁大眼,享受和她追忆往昔的感觉。 她眼里藏着兴奋:是啊,我送了一块饼给你,当天你得了馆主的奖励,是【桂香楼】的一品烧鸡,我表现不好,被罚饿肚子,你知道后偷跑来和我分食,那是我记忆里吃过最美味的烧鸡。 莲殊,我自认没什么对不住你的。 啊?这是、是啊。 所以你为何要用那般肮脏的念头来想我? 水眸泛起波光,似是自嘲,又像在陈述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她腻了迂回婉转,索性慢条斯理掀开那层遮羞布:你也想玩.弄我,对不对?莲殊,你和那些伪君子又有何不同呢,可笑我今天才看清。 琴姬,我 这些年我拿你当朋友。少女敛眉: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琴姬! 放开! 强行从她手里扯回雪白的衣袖,琴姬转身回房。 门栓挂好,她无力地坐在地上,且听着门外无休止的慌乱致歉,半晌,往梳妆台取了铜镜一眨不眨望着镜面内冷寒俏丽的脸,看久了,嗤得一笑。 亲人、友人,果然这世上还是她的恩人最好。 她丢开铜镜,厌弃地瞥了眼微皱的衣袖,自去屏风后面换好一身新衣。 莲殊等在门外许久,说得嘴皮子快要磨出泡来,暗自庆幸琴姬的住处是独门独院,否则这番讨饶的话被人听去,她的脸面都丢尽了。 和流烟馆其他姐妹约定游湖的时辰将至,她不死心,隔着门违心辩解:琴姬,你误会我了,我喜欢你,是真的。 假的。琴姬翻身面壁,真正的爱慕是热烈到极致的欢喜、是想占有想掠夺,想到发狂,到了最后一线都唯恐唐突对方的敬重、热忱。 比如恩人看着她的眼神,浓情炽热,却不伤人。 她了解莲殊,莲殊嘴上将那些权贵子弟贬得一文不值,事实流烟馆这么多女子,数她和名流权贵关系最好,左右逢源,不止有一张面孔。与她为友,琴姬也累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觊觎肖想,她微抿唇,直到莲殊等不下去走开,天地清静。 她轻轻叹息,不知是叹庸庸世人心思诡谲,还是叹自己遇人不淑,念头闪过,记起恩人罕见的犹豫,她眸子闭合,怀揣着满腔期待继续先前被搅扰的美梦。 昼景坐在小船举杯饮罢,柔风阵阵裹挟清新的荷花香,少女踏风而来,一袭白衫,自然灵动。 你还没走? 在等你回来。昼景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执杯,酒水斟满她吟吟笑开:我心里只有一个舟舟,再无旁人。若有违背,就教我天打雷 她开口就要起誓,琴姬被她唬了一跳,心惊地捂了她的嘴,眼神嗔怪:没有就没有,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怕你误会。 琴姬夺过她手中酒,笑:我是那么小性的人么?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信你。 酒水入喉,少女仰着头,颈线修长流畅,字句难以形容的纯情诱.惑。 三杯两盏,美色醉人,她温温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