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的足被握在掌中,他沉下眸子观赏片刻,忽而搔了搔足底,就势推着倾身上前:“那便再来一回,孤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缠着人不放。” “殿下是要白日宣淫么?不、啊……” 衣衫履带散了一地,帐内惊呼阵阵,令人掩目羞听。 旖旎招来荟蔚云雾,须臾雾墙褪去,缠绵嬉闹的男女隐没,眼前又变作另一日的场景。 晨曦闯入林间,将腾浮中的雾气割作道道光束。 而在这清气浮荡的林间,刚刚结束一场明目张胆的暗杀。 现下躺在裴和渊跟前的,是对他至为忠诚的亲随——吴启的尸首。 他的亲祖母常太后,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若不听从她的安排,若是再敢忤逆于她,他身边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犹记得刚回大虞时,他也曾有过纯粹的豪情满志,想当好这一国之储。可镇日追欢取乐烂醉如泥的生父,强势把持朝政不止,还要把手伸到他宫殿中随意拔弄,妄图拿捏他的祖母,以及周遭胡尘四起枭民纠反,却只会感叹今不如昔,只想得过且过的朝臣…… 一堂又一堂,都让他感到倦怠与颓然。 便在这份怠与颓中,有个鲜活恣意,满脸精乖之气,胆子大到没边的女子厚着脸皮赖在了他身边。 初时他对她仅有的,也只是兴趣罢了。甚至觉得她徒有一张俯拾皆是的脸,压根不能引起他心内半点涟漪,甚至只拿她当作无聊时逗趣的猫儿,被缠得烦了,还要皱起眉喝斥几声。 可他的恐吓与威仪,冷待与讥言,在她跟前总如冰雪遇热般迅速消融。 他揣度她别有用意,或是贪恋荣华,或是履行着最蠢细作的角色,妄图诱他撩他,使他沉迷那张美艳的脸,溺于她那拙劣的引逗。 可慢慢的,在她跟前他一颗心进退失据,心思更是一览无遗。 到后来,身心都为她失守,对她沉迷。甚至考虑起如何才能将她扶上太子妃的位置。 而这一举动,自然惹来了他那位祖母太后的不满。 不,是巨大的震怒。 一切的转变,皆发生在他出宫探望他那位好二姐的那日。 趁他不在,常太后陷害他的杳杳为东罗细作,将人拘到地牢施刑。 待他心觉不对提前折返宫中时,见到那娇滴滴的,被他捏一下脸都要嘤嘤啜泣的人儿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甚至还有人经太后授意,险些凌.|辱于她。 那是头一回,他完全失控,发怒砍杀了一大帮人。不仅是拘她的、地牢中对她施刑的,甚至是畏于常太后威仪而未有及时向他报信的,她宫中的所有侍婢,也未能逃脱。 血腥之气在鼻底发散,哀求声于耳畔如仙乐律动。 人生第一遭,他品尝到杀戮的快感。 原来杀一个人与杀一群人,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仿佛打开哪样神奇的匣口,行事无忌之后,抛却所谓的道德枷锁之后,将所有人都视作玩物,原来那般舒坦自如。 扯下那些虚伪的面具,将人捧飘了再高高摔下。听着他们自高空跌落的声音,极为悦耳。 朝堂之中的游戏渐难满足于他,战场上的厮杀,金戈铁马的血流成河才能让他兴奋得浑身发痒,而满腔的畅快狰狞,更使他感受到莫大的愉悦。 生于他骨子里的,不止那倔蛮的违逆,更有流淌着的征服欲望。 除掉宫中朝中的障碍之后,他想做的,便是让这天下都属于大虞,都臣服于大虞。 仅用了两年,他做到了。 他让那个日暮途穷的国度,再度令人畏惧,使人闻之丧胆。 唯一令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