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时为何不分呢? 关瑶两手拄在膝上,托起腮来。 那时他才刚失忆,仿佛只是睡个午觉的功夫,人便有了浑然不同的转变。脸还是那张脸,可往前对他爱搭不理的人突然变了性子,说自己哪哪都忖他心意。 自那时起,一身傲骨的郎君,开始对她予取予求。 诚然她内心更偏睐之前那个清冷孤傲的裴三郎,可哪个姑娘家又挡得住天仙般的夫君温柔攻势?所以认真论来,那时的她除了日常怀疑那人是否换了个芯子外,却也不是没有沉浸于其中的。情意牵绵之下,自然没想过要分的事。 见关瑶久不答话,邬老太君再问:“还有后来,你又是为何要分的,自己可理得出个头绪?” 唔……这个决定…… 关瑶挪了挪身下,杂乱的思绪在脑中缭绕徘徊。 喝避子药,甚至是与子嗣相关的那番争执,固然是个主因,可推着她做出这个决定的,亦有些旁的事由。 比如他那如藤蔓缠绕般,让人难以喘息的占有欲。 印象至深的一回,她和伯府小世子裴屿在正在房中堆积木,中途她一个不察,裴屿不小心碰到积木重要部位,被那高高摞起的积木块砸得伏在地上,当时眼里便有泪珠子在打转。 见小世子哭得可怜,她这个当婶娘的也心疼,便干脆抱在怀里哄了几句。 也便在这个当口,他回来了。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他看裴屿的目光,黑寂阴鸷得让她都打了个冷颤。 而当天晚上,他简直如饿了三天三夜的狼一般缠着她,险些把她的腰给折腾断。 半梦半醒间,听得他抚着自己的腮,昵喃般地说了句:“是不是只有把你关起来,你才会乖?” 拜这话所赐,当晚她还当真梦到自己被带上手脚镣铐,禁锢在陌生的房室之中。 那些链条铮铮作响的声音,手脚被缚得关节都泛了红蜕了皮的痛与痒,那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绝望,每每想起便让她遍体生寒。 在被囚禁的荒唐梦境中,像被牵牵连连又看不到的黑影死死揪住,不仅是束缚她,更似要吞噬她。 而见得梦中囚她的人是他后,她在他目中所见的,是恨不得让她与世隔绝,只对他笑只与他说话,完完全全只属于他的癫狂。 再抛却这些不提,二人间因她捉婿那出,或说是因一道圣旨而结合作了夫妇,之后历的事虽多,实则自成婚到和离,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罢了。 在此之前,他们可以说过只见过寥寥数面,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过往,更没有誓要白头偕老的诺言。掰着指头数,也只有南窗北牖的闺中调情,床笫间那月余的缠绵。而他这样没有来由的深情和追缠,令她感到无端的心悸,甚至一度把她拽回那梦魇,让她想逃。 见关瑶长久沉默,本也不指望她会答出个所以然来的邬老太君沉吟道:“他既是追来,便是抱着要与你和好的心,且依这几日的言行来看,是个极为执着的,倘你不与他回顺安,怕是他不会轻易罢休。” “我也这么想……”关瑶心中乱愁如飞。 见她头都要大上一圈,邬老太君自鼻中嗤了声:“你们大琮的男人最是婆妈最会缠人,有些把话说绝了也能当耳旁风给过了,心性不坚定的女子,被磨上一段时日便软化随着回去了。” 关瑶:“……外祖母是想起外祖父了么?” “可不是?”邬老太君恨恨道:“要不是那老东西当初诓我留下来,我率性离了大琮,哪还有你们这些索债的小鬼?” 关瑶这会儿可有眼力见,忙给老太君奉上茶盏,让她慢慢顺气。 邬老太君接过茶盏啜了几口,清过嗓子后便道:“你与他成婚时日不长,也没有孩子牵扯,若当真想分也不难。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你可去避上一避。他到底是个朝官并非闲散之人,若非有官务便是连那顺安城都难出,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便要回去复命,到时候你再回来也成。” “至于他的怪异之处,要么他城府极深是个擅藏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