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大搓着手干笑两声:“就、就这么多了,求好汉宽恕几日,等我把那兔崽子给卖了,便有钱了!” 青衣人笑着打量了下男童:“这孩子能卖一百两?” 卢氏捂着心口惊呼:“当家的,你输了多少钱?” “吵什么吵!闭嘴!”何大瞪眼。 今儿他本打算喝点酒便回,可同馆的酒友怂恿他去赌坊走一趟。 他也正好瘾起,便跟着去了。 初初开始时他盘盘皆赢,手气简直像抹了油似的顺,不多时手里的钱便翻了几番。 可谁又会嫌钱多? 见手气这样顺,他自然迟迟不肯收手,且还越押越大想着能博个上千两就算球。 但令他没料到的是,便在快要赢满千两时,气运却似是贴了顶撞折了骨头似的,开始接连手滑。 赢得有多快,输得就有多狠,没多久就输了个底儿掉,还倒欠了二百两银子! 这时他才惊觉那庄家手上有鬼,奈何真金白银砸下去,赌坊又岂是他讲理的地儿?拿不出钱,就得砍手抵债,便在他闹腾间,幸好遇这二人路过,垫钱救了他一命。 若非这二人,他这双手早便落在赌坊了! 何大赔着笑道:“我早便打听过了,这孩子生得还算招人,若卖去做侍倌可以抵三十两银子,剩下的七十两您容我再凑凑。我这婆娘应当也能卖个几十两,就是她年纪大了又生养过,许要转几个地方议议价儿……” “当家的!你说什么?”卢氏拔高了声音,吓得心口乱跳。 “吵什么吵?”何大紧着眉嘶骂道:“实话跟你说吧,开年我就在给你们娘俩找买家了,要不是铺子一直腾不出去,还容你们呆在这儿?” 闻听此言,卢氏如遭雷轰电掣。 过了会儿,她如梦初醒般扑向何大,厉声道:“你把钱给我要回来!我不跟你了!我要与你这没心肝的和离!” “嫁了老子就是老子的人,和什么离!”烦不胜烦间,何大伸脚便踹得卢氏身子向后一滚。 “嘭”的一下,应是脑袋撞到堂柱,当场晕了过去。 “阿娘!”男童的眼泪迸了出来。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他竟握起手来去捶何大,嘴里哭嚷道:“阿爹坏人!” “小免崽找死!” 冷不丁挨了几拳,何大转身一把将儿子拎在手里,右手高高扬起。眼见便要落在男童脸上,忽觉一道疾风刮过耳畔,右手一阵剧痛,腕子像折了一般齐根而断。 断掌与血同时落地,何大也倒了下去,蛆一般疼到抽搐。偏生嘴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在地上蹭得窸窸窣窣的,愈发痛得阵阵痉挛。 一个晕倒,一个无声,加上个吓得差点闭了气的小孩儿,这后堂一时陷入诡异的静寂。 便在这静中,窝角廊下的男子走了出来。 不仅裹着披风,还戴着兜帽,似是极怕冷,又似是夜行中的旅人。 那人缓步走到男童跟前蹲了下来:“怕吗?” 声音含笑,似是安抚。 男童眼里带着一泡泪,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那人弯了弯唇,自袖中转出把匕首,除了鞘后,再将刀柄递于男童眼前,温声道:“杀了他。” 男童直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吓呆了。 那人似恍然未觉,仍是笑:“你不杀他,日后死的,可能就是你了。” 男童没有说话,像是吓得声音窒息住,堂中只听到他不安地抠衣裳的声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