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流血了?” “娘子莫要担心,是这茶针太不脆了,不经……”最后一个字折于半道,裴和渊浑身凛住,脑子像要炸开一般轰轰乱响。 正想动上一动时,关瑶已退开:“好了,血止住了。” 姑娘家嗓音细柔,双眸转盼流光,那双替他止过血的唇儿还泛着水光。 似有像有骇腾腾的火要将人烧穿,眼角血红的飞痕有多明显,裴和渊便忍得有多难受。 “夫君你眼怎么了?”关瑶发现异常,还待探身前去查看,裴和渊立马抬腿支起袍衫,掩下身体的诚实。 “我无事,娘子快用膳吧。”裴和渊朝关瑶暖融一笑,心尖栩栩然。 似懂非懂的娘子娇态袭人,情态可人,简直像是他凭空捡来的宝。 原来瞧对了眼的女子,这般熨人心肝。 --- 戌时正,夜色已浓。 月轮被檐角削去半边,成了模样颇为怪异的残月。 商铺早便拼起了门板,街道寂寥,偶尔听得飞过的一两声鹧鸪叫唤。 何记糕铺的灶堂还亮着灯,卢氏正蹲在儿子身前,轻声道:“不要怪阿爹,外头的野狗身上脏又不认熟,他怕你被那狗给咬了,才那样的。” 提起这事,男童便落寞地垂了眼睫,盯着自己脚尖小声回了句:“狗狗不会咬人,没有咬过我……” 卢氏生怕儿子记恨丈夫,沉默了下,复又说道:“那是你阿爹多吃了两杯酒,心情不好才那样的。他平时还是疼峙儿的,所以以后你也要听阿爹的话,要孝顺阿爹,可不兴忤逆他。你听话了,阿爹高兴了,就不会再打你了,知道吗?” 男童吸了吸鼻子,闷闷地问:“那,那阿娘以后还会给我买糖葫芦吗?” “明日再给你买,晚上吃甜食会牙疼的。”卢氏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站起身来道:“走吧,娘先带你去睡。” 把着烛台走到后堂时,大门忽“嘭”地被人踹开,声响过大,卢氏绊到槛栏,歪着摔到堂前晾着的几个蒸笼上,叮铃咣啷摔成一团。 “阿娘!” “——好个臭娘皮!你拆家呢!” 伴着稚嫩的惊呼声,一道洪钟般的怒吼响起。 何大趔趔趄趄地走了进来,满身酒气不说,走路都有些打跌。 越过一片狼藉,不曾关切摔倒在地的妻子一句,何大伸手勾了勾:“家里的钱呢?拿来!” 卢氏见丈夫大着舌头,便知是又喝多了。 而喝多了还问她要钱的,往往只有一种可能。 卢氏吓得脸都白了,她结舌道:“你、你又去赌坊了?” “别他娘的废话!还不快些个?老子刚才差点给人剁了手,多亏得人解囊相助,这才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何大已耐心丧尽,直接逼近卢氏,上手去抢。 卢氏向堂中跑了几步,便被何大把住手,随身揣着的银票几下便给摸了出来。 “不成啊当家的!那可是咱们最后的一点钱啊!”卢氏死死抱住何大的腿,凄声呼道。 “别他娘的废话!钱重要还是你男人重要?”何大哪管得了这些,拿着那银票便向外挪。 卢氏抱着他的腿被拖到槛前,这才发现前檐下立了两个人。 站在阶下的那个身着青衣,板着张脸。另一个则站在匝地的浓荫之中,只见得身量极高,却瞧不清面容。 何大将银票递去:“好汉,钱在这里!” 青衣人上前几步,接过看了看:“一百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