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许是察觉自己表现得有些粗鄙,又假意扬起笑夸道:“鸟儿训得真聪明,可是这位公子的爱宠?” “是梁伯的。”关瑶张目觑了眼那藤盒:“这醒酒汤只有裴兄的么?我与梁伯也饮了些酒,不知可否向陈大姑娘讨两碗来吃?” 陈嫦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笑:“不用讨,本来就给你们都备了的。” 湘眉自然是个灵的,不待关瑶示意便强行去接那藤盒:“小的替几位谢过陈大姑娘了。熬这醒酒汤已是受累,怎能再劳陈大姑娘多走几步?” “哎你!”送汤的机会被人截走,可碍于仪容,气塞喉头的陈嫦只能干瞪湘眉一眼。 她不走,关瑶也不动,大剌剌地杵在原地,还要问她一声:“陈大姑娘还有事?” 当然有事了。 陈嫦扭扭捏捏,欲语还羞地望向裴和渊:“我看裴公子喜欢赏景,想着你要是不急着赶路可以多留几天,我们老宅旁边还有片花林,我可以带裴公子去观赏观赏的!” “……” 立在一侧的吴启嘴角微抽。 往前在他看来,他们少夫人已是女流中厚颜至极之辈,可这一回,他觉得自家少夫人被这位陈大姑娘衬得分外委婉。 最起码少夫人勾捞郎君时,郎君还未行婚娶。 吴启刚有这念头,便见他家少夫人故意伸了手指入鸟笼子的栏隙,猛地怼了那灰鹦鹉一下,惊得老鸟在笼子里飞跳,又蹦出句“——滚犊子!” 陈嫦怒目。 关瑶打下布盖,“好心”解释道:“陈大姑娘莫要在意,它不是在骂你。”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令陈嫦气得两肺直炸。 衣袍窣动,是裴和渊拱手向陈嫦施个礼:“姑娘好意心领,裴某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裴和渊转身,关瑶紧随其后:“辛苦陈大姑娘送来这汤,陈大姑娘早点安歇,要是熬青了眼圈子,姿容可是要受损的。” 望着几人离开的身影,陈嫦身旁的丫鬟小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吧。” 那位裴公子,就差把不耐写明在脸上了。 陈嫦朱唇抖颤,心里又酸又怨地剜了丫鬟一眼,脸上尽是狠沉沉的愠色。 好不容易碰着个喜欢的,岂能轻易放手! 忿忿转身间,有清风播来,带着露水的阴凉。 陈嫦扯着手中帕子,心念陡然活泛起来:“走,去找祖父,祖父肯定会帮我!” --- 子时正,四野阗静,偶尔闻得山雀啼两嗓子。 汤泉涓涓,湿雾结在水上,冠盖一般。 放下皂儿巾帕等一应浴具,湘眉上前帮关瑶束起散发:“奴婢伺候您。” 关瑶旋着手指,在脑后打了个松松的发髻:“我自己来就成,你去外头守着吧,我半个时辰就好。” 湘眉退下后,关瑶专心解着衣襟。 里衣剥落,只剩胸前一圈缠布。 盈盈一掬的腰身,新雪般的后背,胛骨如蝶翼,稍稍一动便振翅欲飞。 玉手向上,勾开腋下系带。一掌宽的布巾褪离身子,胸前明月脱了束缚,兔儿般弹将出来。 迈开玉箸般笔直的双腿,关瑶婀娜步近池边。颈下肌肤被岸边的泉雾熏着,宛如攀了红釉的白瓷。 一身葳蕤柳骨,任谁看来,都有种穿透心髓的诱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