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谁都瞧得上他们家?” “人多爱与人作比,他们在这乡里当个富户,确实比不少人强了。”关瑶含混回了句,似有些口齿不清。 湘眉冷哼了句:“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若知晓咱们郎君身份,怕是哭喊着要把他两个孙女送给郎君当妾。” 雨后,初夏的夜风骀荡在空中,无端熏人。 许是那酒后劲有些大,关瑶这会儿目色有些迷濛。晕晕乎乎间,脑中想起听好友秦伽容训夫时说过一句话:“敢娶小老婆,看老娘不阉了他当胡瓜!” “咳。”梁成潜的声音远远自后头传来:“小七郎君可还好?莫不是醉了吧?” “没,没事。许是那厅里头酒气太冲,一时有些犯晕。”关瑶撇了眼坠在后头的裴和渊,目测了下距离,又见他神色如常,心道方才那话应该没有被听见。 在关瑶的照料下,灰鹦鹉一日比一日精神。可今儿梁成潜身上的酒气比关瑶的重多了,白日里还愿意亲近亲近旧主子的灰鹦鹉,这会儿在笼子里跳来跳去,一遍遍地骂他“臭老头子。” 梁成潜提着那笼子走近来,颇为头疼:“看来只能再麻烦小七郎君一晚了。” “梁伯客气,不麻烦。”关瑶双手捧过鸟笼,抱到怀里后才要去勾提手,那灰鹦鹉在里头蹦跶两下,突然扑腾着双翅,张嘴唤了声:“——夫君——夫君!” 情意绵绵的一个称呼,愣是被那大烟嗓唤出想让人立马失聪的欲望。 裴和渊投来目光时,关瑶那点酒劲,一下子便醒了。 第13章 已替换 --- 气氛一时静寂,只闻夜风琅琅。 片刻沉默,还是梁成潜笑说了句:“想来是跟老夫那亡妻学的,她还在时,也总爱逗这老家伙。” “哈哈,那,那怪不得。”关瑶干笑两声,稳住自己发颤的声线。 梁成潜望了望月色,用疲惫的声音说了句:“老夫年纪大了,委实不胜酒力,便先回房去歇了。” 独留关瑶与裴和渊。 尽管心里发虚,关瑶还是不躲不闪,尽量直视裴和渊:“裴兄也喝了几杯,这么晚了,还不回房歇息么?” 裴和渊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眉毛,却未答她这话,反看了眼那提笼:“小七郎照顾鹦鹉倒细心,这么快便将它救翻生了。” 关瑶拿不准他说这话的原因,只好接着话头道:“也是这鸟儿底子好,扛住了。” 许是跟着在饭厅吸了些酒气味儿有些冲头,灰鹦鹉与裴和渊对视片刻,忽把鸟嘴一张:“滚犊子,你丫抽风啊?” “这、这真不是我教的!”关瑶一时堂皇,下意识解释道。 “裴公子!”夜风送来女儿家的娇声呼唤。 打眼一瞧,是陈嫦。 都是要入寝的时辰了,她还打扮得花枝招展。 满脑袋的金钗步摇,喷香的头油味被夜风一扬,比关瑶方才喝的那口汤还要冲鼻。 陈嫦小跑着,到近便朝裴和渊福了个身,指着丫鬟手中的藤盒道:“这是我亲自熬的醒酒汤,里头放了糖渍的青梅,应该不会酸口,我特意给裴公子送来。” “仙姑——仙姑——”今夜格外兴奋的灰鹦鹉又开始聒噪了。 陈嫦被这声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鹦鹉在喊后,嫌恶地看了眼:“什么野畜生,神神叨叨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