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羽刷地睁开眼睛。 等下。 这是哪儿? 晕倒前他不是在一座废弃工厂的车间里么? 他扭头看房间,想确认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忽地,额头冰凉凉的东西顺势滑落,搭在枕头上。 是冰袋。 沈秋羽:? 沈秋羽越过冰袋看到床头柜自己的挎包,以及手机,他把手机拿过来看,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他这是昏迷了整整一天? 沈秋羽扬起昏沉沉的脑袋,隔着绵软干净的被褥露出杏眼,扫视房间内部。 看向半米远的落地窗时,视线微顿。 阴郁隽美的青年坐在窗边皮椅上,金棕卷发拢在肩后,修长的胳膊搭在扶手,另只手则轻轻翻动腿上的油画集。 纱帘展开一角,暖阳金光流泻,立体柔软的光线镀上他的轮廓,半边侧影隐藏与光暗之中。 他仿佛置身于一副跨越世纪的伦勃朗油画,绚烂优美,却又有一种肃然庄重的美感。 是周钦琛。 沈秋羽心头陡然咯噔一下,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那方的周钦琛忽然抬眸。 沈秋羽立刻警觉,飞快地躺平,还顺手拉了下被褥,装作没醒的样子。 啪嗒轻响。 周钦琛合上那本泛黄的伦勃朗油画集,目光落在卧室中的那张床,在看见枕头边滑落的冰袋时,他慢慢地眯起眼睛。 沈秋羽屏气凝神地注意着房间内的动静,内心欲哭无泪。 为啥救他的人会是周钦琛?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钦琛救他的目的,绝不是单纯好心救他,一定是来找他算账的。 果然不该冲动行事,打脸很爽,但事后被算账就很惨。 沈秋羽整个捂在被窝里,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待会儿怎么编理由,才能让周钦琛放过他。 他咬着食指骨节,转动眼珠子。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心底慢慢冒出头。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砸晕他。 沈秋羽陷入沉思。 什么东西砸头既不流血又容易致晕哪? 在想什么? 耳边陡然传来低沉嗓音。 沈秋羽下意识回答,我在想什么东西打人最痛,又不流血。 打周钦琛? 你怎么知道? 沈秋羽接完这句,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他脊背窜电似的激灵了一下,半晌僵着脖颈转头,跟掀开被角的周钦琛对视上。 周钦琛:死亡凝视.jpg 沈秋羽: 周钦琛微眯眼睛,笑得令人胆战心惊,尤其他脸颊上没消退的红褐色巴掌印,更让沈秋羽心惊肉跳。 周钦琛:出来。 沈秋羽: * 餐厅。 保姆将晚餐端上桌面,又安静地将餐具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她目不转睛,专心做着自己的工作,对坐在餐桌两头的人目不斜视,直接忽视两人的存在。 晚餐很丰盛,是意大利菜。 虽然但是 沈秋羽强忍流口水的冲动,不甘的质问:为什么你吃可以意大利菜,我却要喝白粥啊? 周钦琛慢慢放下餐叉,睇他一眼,没说话。 沈秋羽梗着脖颈回视他,为了尊(美)严(食),抗争到底,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周钦琛眼神示意保姆。 旁边的外籍保姆冷冰冰的说:沈先生,您患有感冒,医生说饮食需要清淡,您只能喝清淡的白粥。 她的普通话非常生硬,但不妨碍沈秋羽听懂。 沈秋羽盯着白花花的清粥,泪目。 周钦琛这死变态,不但把他困在这屋子里,还特喵不给吃的。 过分! 超过分! 沈秋羽愤然走向客厅玄关,想跑。 门口四周有数名保镖,玄关处也立着两名身材健硕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脑门上还有好大一个肿包,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的。 那人看沈秋羽偏头,满目幽怨地睇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 沈秋羽:? 实际上保镖内心:好强的铁头功。 沈秋羽在房子周围溜达几圈,确认是自己飞不出去的牢笼,暂时放弃逃跑的念头。 这房子不是麓谷那套别墅,而是位于深山,四周植物茂密,不见人烟,只有一条很窄的石路,错车都困难那种。 屋外有四名保镖,屋内有两名,沈秋羽走到哪儿都被盯着,非常不适应,可他现在身体没完全恢复,打六个有点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