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只要你想要从那片白骨之地走出来,我就会一直死死地拽着你,不松手。” 季凉抿了抿嘴,这些话,仿佛是她用尽所有力量,才能吐露一样,她幽幽地轻叹:“谢谢。” 许安归站起来,把她揽在怀里,脸埋在她的墨发里——是我该和你说谢谢,若不是看见那时候的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会窝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永远不敢有飞出去的勇气。我也想看看,马背上的山河,是不是如我心中所想那般壮阔。 你又何须跟我说谢谢? * 这一夜季凉回清风阁休息。 许安归居住的朗月轩需要上一个小山坡,那间房子建在山上,地势比清风阁高了不少。季凉推开窗户,抬眼就看见朗月轩里灯火通明。 她就这么坐在窗边,望着朗月轩。 许安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说的那些话,肯定意有所指。他好像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为何而困,所以他愿意一次又一次的把她从那片泥沼中拉出来。 可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他的气馁。 枭雨说的没错,如果一件事只有一个人在努力,得不到回应,那便是最伤人的。 一想起方才许安归那种近乎于绝望的凋零,她的心就如被刮伤了一般,疼得无法自制。她不知道许安归为什么会在这万千人海中认定了她就是他的良人,可她却不能这样心无旁骛地接受他。 季府上下对许安归仇视的目光还未完全消退。当年受朝东门影响的那些人还没有正名。她不能在事情没有交代之前,跟许安归在一起。 父债子偿。 许安归正在为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还债。 一件错事的影响,到底要用多少件好事,才可以弥补呢? 季凉轻叹了一口气。 而且,若他真的成了东宫储君,是皇位的继承人,那他就不会属于她一个人了吧?一想到要与其他女人共享他,季凉就觉得胸口郁闷。 如果他真的击退了乌族,巩固中土,无论他想不想要皇位,最后都是他的。 他不要,各方势力会逼他造反 。 他要,那她就不能在他身边了。 季凉望向朗月轩,遥问:“你,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吗?” * 要整理的东西太多,八年的搁置期,太多的事情需要一一罗列出来。百晓在许安归的书房里,两人相互商讨。 “殿下,这一项……” 百晓手中拿着册子,想要给许安归看,却看见许安归已经撑着头睡着了。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天亮许安归还要去上朝。这些事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说完。 想到这,百晓便也不再出声,悄悄地放下书册,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殿下睡着了,”百晓对门口戍北轻声道,“找件衣服给殿下披着点。” 戍北回头看了看撑着头睡着的许安归,点点头,亦是轻手轻脚地去取了披风,盖在许安归的身上。 平时不是这样,许安归对身边异动很是警惕,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醒。可戍北把披风给他披上,他都没醒,说明他确实是累了。 戍北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百晓在外等着他问道:“怎么没看见镇东镇西?你一个人看着殿下,身子受得住?” 戍北道:“那俩小子还在挨罚,不得近主子身。不罚重点,他们就不长记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