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身影,有如柳枝般轻拂心灵,在恶魔之力的水面上荡起股股涟漪。 “这是……”他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变得淡然:“画的什么?” “这是十二旒冕啊,”裘正仁以为问的是画上某处东西,指了指女子脚边露出的东西,“皇帝冠冕对她来说不就是玩物么?” 这是……女皇!? 高德的意识如洪流般灌入紫绡体内,将她的心灵紧紧包裹,紫绡就如琥珀中的虫子般瞬间失去意念,从身体到感知的各处细节完全被高德控制。 怒涛在高德心中翻腾,这个家伙竟然画女皇的春宫图! 对女皇他当然不如对小丽那么关切,不过终究是发薪水的老板,还是个愿为守护大明献出青春乃至一生的美丽少女,高德是很钦佩加尊敬的。别说画春宫图,就是骂她几句重的,在高德看来都是有罪。 这个裘正仁,名字取得不好啊,你这是要求仁得仁了。 高德尽力平复心绪,重点还不是春宫图,而是这画很古怪。 “这个也能卖?”他终于忍不住问:“谁会买呢?” “大人看来不熟悉我们这些小生意啊,”裘正仁已不怀疑高德身份,“作画的颜料就是我们这产的,黑是魔人发灰,红是魔人心血。用这些颜料所做的魔画,有动人心魄之力,是文人墨客、清流名士修心养性必备的雅物。” 魔画……修身养性…… 高德随口嘀咕着,完全是真心之语:“我在中京可没怎么见过。” “中京嘛,有羽林卫有刑天,大家面上得守规矩,”裘正仁有了优越感,中气也足了:“地方上就没那么多管束了。何况中京那的凡俗之气太重,雅士们更喜欢隐于山林。当然面上大家也不会直接叫魔画,而是叫……灵画,寓意画中有灵。” “尊者也别误会了,小人只是卖材料的,与那些雅人并不是同类。我们的材料既可以作画,也能作器物,事实上后者的买家更多。画画也只是小人用来怡情的,用的也是边角料。小人画工粗浅尚未入门,就卖给那些附庸风雅其实不懂画的乡下员外。” “对了,下面人应该准备好了,”裘正仁请道:“尊者方便的话就随小人下去看看。” 高德大致明白所谓的材料是什么了,他取起那张女皇春宫图,毫不客气的说:“这画倒是不错,裘主事可以送给我么?” “送得送得,”裘正仁这才意识到给一个少女看春宫图颇为不妥,尴尬的道:“任凭尊者处置,就是在中京颇为犯忌,尊者还得小心些。” “你都敢画敢卖,”高德冷笑:“还以为你真不怕呢。” “天高皇帝远,”裘正仁呵呵笑道:“只是在地方上流传那可没什么怕的。” ·皇帝是远,可皇帝的鹰犬近啊。 高德卷起画纸,回去后马上烧掉的念头原本异常坚定,等他塞进紫绡袖子时,就变成了让紫绡寄给自己。这家伙的画工还过得去,加之是魔画,只要放开心灵恐怕就能看到更绮丽的景象,是件不错的藏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光溜溜的女皇……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画光溜溜的女皇。作为前世连纸片人都会舔的宅男,说不想细细鉴赏那定是假话。 由裘正仁领着下楼,转到楼里另一侧。通过三道有守卫的门禁,再由异常宽大一看就是运货用得到电梯向下,估计下了至少二三十层楼才停。高德估计这里应该跟地下矿洞有关联,说不定就是矿洞的一部分。 出了电梯,步入类似高级饭店的地方,长长通道铺着地毯,两侧是若干房间。灯光明亮,地下也不冷,毛豆豆却打了个哆嗦,显得很不舒服。 “从这里看起吧……”裘正仁打开左侧第一扇房门,“这里的材料都是做雅人之物的,琴棋书画,什么都有。” 装设得颇为素雅的房间不算大,靠墙摆着一圈玻璃柜,果如裘正仁所说,全是文化用具。 “这些是魔画所需的颜料,一般就是黑白红,其他颜色很难凑,得专门定制。” “这是写字的魔砚,得用提取血素之后的纯液研磨。” “这是魔笛,用臂骨或者小腿骨做的,魔箫用大腿骨。那边的琴是腿筋做的,磬是头骨,鼓是皮,钹是肩胛。” “这些器物制作很有讲究,不是做寻常乐器那么简单,得有专门作魔具的工匠,我们只是提供材料。” 裘正仁一样样解释,高德越听越胆寒。虽然猜到了,亲眼见到还是头皮发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