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抬眉,重重殿檐,在他眉骨上投下一层深重阴霾。他看着那一重重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华丽宫殿,仿佛看到多年前,被封锁在宫殿深处,那无助而瘦弱的身影,他骤然捏紧刀柄,眼底翻起滚云般的杀意,嘴角紧抿成一线,心房再次控制不住地,狠狠痉挛了下。 齐王仓皇而逃,下落不明,青雀台前只剩几股残兵,隋衡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掉了。樊七和杨槊一道登上高台搜捕,找遍所有宫殿,都没有发现齐王下落,倒是揪了不少少年坤君出来。这些少年都穿着雪白单袍,瑟瑟发抖跪成一排,望着突然眼前人高马大的隋兵。 樊七逼问齐王下落,少年们都表示不知。 徐桥皱眉:“难道齐王已经逃出齐都?” 然而这么短的时间,似乎又不大可能。 齐都百姓听闻隋军打到了青雀台,一些大胆的,也纷纷过来围观。他们虽生活在齐国,可也有自己的孩子,在幼年时期就被掳进青雀。齐王暴虐无度,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一听说隋国太子要推倒青雀台,即使冒着可能被隋兵屠戮的危险,也要赶来看一看。 乐师一袭黑纱,亦隐在人群中,静静望着那座矗立在夜色中的高台,黑纱下,唇角紧抿,面色苍白。 “殿下。” 一名亲兵忽来到隋衡面前,禀道:“有两人自称是段侯府的侍卫,求见殿下。” “段侯?” 隋衡意外:“那个段息月?” 亲兵称是。 徐桥在一边听了,也微微吃惊:“这位段侯,与殿下似乎没有太多交集,据说其深受齐王信任和齐都百姓爱戴,这次攻陷齐国王宫,也没见其踪影,实在奇怪。他府上的侍卫此刻找殿下,是为何事?” 隋衡直接让那二人过来。 不多时,两个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来到隋衡面前,他们不卑不亢行了一礼,道:“我们侯爷临行前吩咐,有一个人,交还殿下处置。” 一个男子转身,从后面的马上拖了人下来,那人手脚被捆,口中还塞着布条,竟是陈麒。 隋衡更觉意外。 这位段侯,为何要主动把陈麒交换给他。 隋衡看了眼,问:“你们侯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侍卫说并无,便行礼退下。 徐桥道:“这位段侯真是奇怪,他若有意讨好殿下,怎会只送了个人,便毫无表示了。” 樊七又带兵在台上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齐王踪迹。然而隋衡是一定要抓到活口的,直觉告诉他,齐王很可能隐匿在其中,但究竟隐匿在何处,却无人知晓。 隋衡目光沉沉,一寸寸盯着那些宫殿看。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事,问樊七和杨槊:“方才你们领着人去台上搜,可遇到青雀的杀手?” 两人摇头,说并未。 这就奇怪了,青雀台杀手,武艺高强,擅长刺杀,闻名天下,这偌大的青雀台里,怎么可能只有普通坤君,而没有那些杀手。 徐桥很快明白:“殿下的意思是,这青雀台中,也有不为人知的密室之类?” 然而这样一座构建精巧,且专门用来培养刺客的高台,楼阁重重,想要找到其最核心最隐秘所在,并不容易,据说当年诸国武艺最高强的一批游侠,试图闯入青雀台,刺探其中辛秘,都被阁中机关所伤,没有成功。 外人想要找到密室,恐怕难如登天。 徐桥道:“如今此地已被殿下围困,依属下看,倒不如直接一把火烧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