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他的地方还有很多,平了诸侯之乱还有北疆之忧,大燕武官少有将才,且看我们这位女帝陛下能不能摆脱朝廷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沉疴顽疾了。” 孟清禾眼底晦暗,心中暗自鄙夷谢殊倒是深谋远虑的很,将容景衍的退路都想好了,这两人一个攘内一个安外,文治武功掌握了大半朝廷,阿弟先前意图重开科举提拔寒门,也是为了冲破这种无形的桎梏。 谢殊马上就要加封摄政王,承了爵位更是一人之下,绫华这个女帝简直形同虚设。 “清砚,我想离开京都,你休了我吧!” 孟清禾此刻只觉得心中疲倦异常,原先留在谍司是为了护住傅翊,大家既已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那她是不是也能重获自由。 在谢殊诧异的目光中,她神色平静、眼底毫无波澜的再度开口道“谢殊,我不爱你了,我要离开。” 宫宴上觥筹交错的贪杯劝酒声在耳畔戛然而止,谢殊心底清楚的明白,孟清禾看自己的眼神在得到傅翊死讯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只不过他那时的重心不在孟清禾身上,拘了她在南苑一阵子,待事情尘埃落地才将人放出。 那股悠然而生的惶恐瞬间弥漫至四肢百骸,谢殊心里瞬间空了一大片。 “瑜娘,你方才说了什么?” “谢殊,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从一开始我就给过你选择的,可是你既然不曾出手保下我阿弟的皇位,那眼下朝堂如何,与我何干?” 孟清禾眼中毫不遮掩的冷淡,以及今日出现在宫宴上的目的,谢殊心下已然明晰,怕求不来一纸休书,所幸叫绫华下旨和离。 只是,绫华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孟清禾手中又有什么值得与之交换的。 “昔日在谍司我曾救过泠朝一命,谢大人不是凡事都讲究取舍利弊的,人情债也是亏欠。” 似是一眼洞悉了谢殊眼中的疑惑,孟清禾嘴角露出些许嘲意,他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懂得这些。若是真的懂,昔日若非傅翊在自己恳求下留了他一命,谢殊早作为谢狰衡手下的弃子被舍去了。 纤细的指尖划入杯盏,蘸着酒水在案面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一个‘义’字,孟清禾拿起绢帕拭了拭指上酒渍。 “谢大人机关算尽,大抵永远也不会认得这个字念做什么。” 孟清禾手回手,睨了眼不远处携着幼子的曹夫人,她时不时会朝着谢殊的方向偷偷看上一眼,偶尔触及到他凌厉的视线,又倏尔畏缩下去,怯懦地紧。 孟清禾自认识谢殊起,从未在他口中听到有关他生母的一字一句。姚氏性子冷淡,即便沾着嫡子之名,亦不过请安时礼节上唤一声‘母亲’,并没有涉及太多情感。 “那日曹夫人深夜登门拜访,一来想在谢府求得庇护,二来是怕自己若是按照绫华殿下的计划行事,会给你带来麻烦。可是谢大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如今这局面似乎对曹夫人不大友好。” 怜姬纵使摆脱歌姬的贱籍身份成了虞氏,到底也是小门小户不是世家贵女那般深受家族庇佑,绫华给他们提供庇护的条件,便是叫虞氏在群臣面前公然指出,容景衍无辜屠戮朝廷要员的罪行。 可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最终只会不了了之。孟清禾这些年在谍司也奉怀帝之命,经手处理过些许与绫华有关的案子,绫华的行事风格她再熟悉不过。 哪怕明知是以卵击石的事情,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会抱着极为固执的决心,去试上无数次。 虞氏与其幼子最终的结果如何,一眼便能看见。 宴场上那些官员虎视眈眈的目光,毫无掩饰的落在孤儿寡母身上,而主位上的女帝对此见怪不怪,甚至是有意为之。 谢殊顺着孟清禾的目光,极为冷淡的看了曹夫人一眼,他早已忘了那个女人的样貌,每每听人提及母亲,他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姚氏那张无悲无喜的脸,久而久之便再不愿去过多回想。 “若我出手护下虞氏母子,你便不会离开了么?” 男人停顿许久,终是缓缓说出了这句话。他的眸光一动不动的停在孟清禾身上,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孟清禾嘴角微敛,轻‘嗤’一声摇了摇头,他终是什么都不明白,冷心冷清惯了的人,始终都凭着一颗看客心,将人与人之间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