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咱们走着瞧!” 只因需要推出一个对得上名头的宫女出面解释,用以打消谢太后的疑虑,将孟清禾彻底从整件事里头摘出去,除却那几个粗使的嬷嬷,拢枝的确是最适宜的人选。 到底是太后亲派的万喜公公登门前来要人,这事不圆个说法,谢太后那里着实交代不过去, 拢枝这些日子负责照看谢殊,想来被他记下也在情理之中。 沈尧安对外只说是一个小宫女自静安太妃居所处捡到了谢殊,悉心照料多时,有意隐去了孟清禾在这其中的种种授意。 “福顺公公,谢太后她会不会把我……” 拢枝十分忧心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声在福顺耳边嘀咕道。 “丫头你且放心,若果真是如此,老奴定会给你备上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椁,逢年过节也少不得烧上……” 听福顺公公有板有眼的讲述自己后事的全过程,拢枝心中愈发惴惴不安,到了寿康宫门口更是一个步子都迈不动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上去既凄惨又哀怨。 “福顺公公诈你呢,快进去吧,别忘了替你主子多遮掩遮掩,她行事没个边际,你们也跟着她胡来,这下尝到苦头了?” 温润的男声自耳边响起,沈尧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拢枝身侧,大手轻抚了把她的发顶,纾解了她大半的不安。 拢枝嗅了嗅鼻子,顺着沈总管的话,乖顺的点了点头。 “还是沈总管疼我!” 谢殊双目不能视物,孟清禾自始至终未曾在他面前出过声,只要拢枝这边瞒过去,应当不会多生事端,叫人看出端倪。 寿康宫内—— 万喜早早伺候了谢殊沐浴更衣,洗去了那身浓郁的苏合沉香味。 谢殊着一袭月白色的襕袍,坐在谢太后下首的软椅上。 “清砚,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真不是那宁远侯府的小庶女软禁着你?” 谢太后端坐高位愁眉不展,因最近身子不适,炎炎夏日整个寿康宫都未曾用冰鉴,单靠几个老嬷嬷在一旁打扇引凉。 “回姑母的话,这几日照顾侄儿的,是一个叫拢枝的女婢,侄儿未曾见过那孟家庶女。” 谢殊被接到寿康宫后一直心有疑惑,姑母到底用自己和新帝交换了什么,可过了几盏茶的时间,高座上那人却迟迟不曾开口。 “呵,怕也是哀家多想,如今她那同母异父的弟弟成了新君,恐怕她的心思早已不在你身上,遣万喜走那么一遭,也是以防万一,清砚呐,你要理解姑母,咱们谢家是外戚,以后和傅翊较劲的地方多着呢~” “太子…端王他可有回京的意思?” 谢殊眼上蒙了一块绢缎,虽不能视物,此刻却也能体会出谢太后言辞中深深的无力感。 第6章 、谋算 谢元昭抬手止住万喜上前添茶的动作,揉着自己眉心忍不住叹息。 自己这个儿子生性太过纯善,毫无称帝之心。若是在寻常富庶人家倒也不妨事,偏偏于天家而言,此乃大忌。 “不提也罢,如今西凉军饷一事尚能震住傅翊,但日后需得你父亲多费心了。” 谢太后这段日子犯了头疾,傅珵自请前往凉州后,她每每放心不下这个儿子,又恐皇城谍司的人暗中对他出手,三天两头的安排人递消息回来报平安,才勉强安下心来。 谢殊坐在大殿下座,侧手边放了一根盲杖。方才谢太后又宣太医院的人,过来细瞧了一番,那几人皆是闪烁其词、摇头叹息。 “此番将前因后果弄清后,你便回相府好生修养着,兄长他尚未从先前的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你的眼疾暂且放一放,不要去扰他。” 谢殊垂手应是,双唇紧抿不做他言,之后谢太后的叮嘱,却一句也未再能入得耳中。 谢殊原先并非相府嫡子,因他母亲的缘故,谢铮衡从不踏足京郊别苑。 可怎奈世事无常,谢相嫡子于三岁时夭折于疠风,药石无灵,正夫人大恸一病不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