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林昊焱忙摆手, 一副不敢的模样,“依依表妹后面可是老太君撑腰,要不姑母借给侄儿一个胆子?” 林菀玉瞪了一眼,笑骂一声:“没大没小。” 冯依依之前没有像这样打扮过,出门虽然仔细, 但不至于藏着脸,会自在的走在街上。如今面前盖着一层薄纱,多少有些不习惯。 不过后面想想也是, 国公府那种门第,家中女儿自是不能随意露面。 林菀玉选的衣裙也是相当了得,薄纱下浅青色曳地石榴裙,长长裙裾在甲板上扫过,上头银线一闪一闪,仿若水中清波。 冯依依本就生得身姿窈窕,如此更趁得飘然如仙。 “表哥让我看什么?”冯依依走到船头。 林昊焱指着运河中飘摇的大船,颇有些幸灾乐祸:“瞧见没有,永王家的船,上回也是我占了渡头,他们上不了岸。” “上回?”冯依依念叨一声,于是想起了孔深,继而又想到了冯寄翠。 在大房的那日,亲情算是断了。想想那堂姐也是命苦,大概心中有怨气,亦或是孔深拿人实在不好,冯寄翠来了京城便再没回去扶安大房。 林昊焱在一旁说着,之前渡头上那件事,眼中一股不屑。 冯依依字字听着,眼中鳞光闪闪:“表哥,听你这样说,那永王是个狠的,为何国公府要去为难?” “表妹不知,”林昊焱收回视线,单手摁着船栏,“永王这人不是善茬,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实在让人不齿。” 冯依依看起那条大船,就见船桅杆上挂着一面旌旗,绣着一个大大的黑色“永”字。 “永王是皇亲,当然会有特权,一般人又怎能惹得?”冯依依道,心中复杂。 这些人仗着手里权利,轻而易举就能毁掉一个人,以至于留下一生的阴影。 像冯宏达,当初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年轻儿郎,只因那虚伪的赏识,被诓骗做了错事。 私铸钱币,乃死罪! 永王自然会安然无忧,反正底下一帮子替死鬼。 “表妹说得对,因此我能给的方便,对他们,我就是不给。”林昊焱冷笑一声,含情带意的桃花眼也没了温度。 冯依依收敛情绪,幕篱面纱也算清透,并不碍着视线:“他们船上是什么?” 闻言,林昊焱脸上讥讽更盛,薄唇轻启:“咱们船上带得是货物,特产,物什,至于人家船上,那东西花样就多了。” 听林昊焱阴阳怪气的语调,冯依依忍不住捂嘴一笑:“表哥是去看过?” “我屑去看?”林昊焱指指自己,“猜都猜得到,西面来的是绫罗奇珍,东面来的是海底珠宝,南面来的……” 林昊焱故意顿了顿,看看不远处交代下人的林菀玉,遂靠近冯依依压低声音道:“南面来的就多了,什么歌姬,舞娘,琴师,还有小童……” 剩下的还有很多不堪,林昊焱没再说,怕这些污了冯依依的耳朵。毕竟女儿家,这些龌.龊事儿还是少知道为好。 听罢,冯依依也算明白,原来京城底下的怪风气盛行,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有永王这种人在。 风来,幕篱垂下的白纱轻拂。 渡头上挤满了人,个个踮着脚尖往前看,不少马车亦在等候。 娄诏坐在马车内,外面如何喧哗,他总是一副平静。任何时候,周遭的动静都没办法扰到他。 细长的手指挑开窗帘一角,入目便是林家那高高的船头。 船头立着一男一女,男子身姿颀长挺拔,世家子弟举手投足间的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