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仿佛淬了冰,高高在上的姿态,任谁也不敢真的造次。 门外,冯依依听见一切。 “走吧。”清顺压低声音,抬手指着前路。 两人走出一段,冯依依仍在想,刚才那些人的话。冯宏达之前是做错事,但是绝没有杀人。 如此一想,也就猜到定是永王派人而来,打着别人的幌子。反正,那些权贵前面,总是有无数喽啰挡着,什么刀光剑影也沾不到他们一点儿。 清顺将冯依依从衙门后门领出去,外面正等着莫师傅,还有冯家马车。 “冯小姐听了也该放心,冯老爷不会被带走。”清顺安慰一声。 到底,他的主子爷为了眼前女子,想了一个万全之策。 冯宏达在娄诏手里,一般人便动不得,换句话说,冯宏达性命无忧。 冯依依微微欠身,走去街上,莫师傅赶紧走上来,打听里面情况。 两人往马车走,冯依依小声询问:“咱家里可还有火.药?” 莫师傅一怔,随后点头道:“有,剩了一些,我搁着呢。” “那就好。”冯依依回头看看衙门院墙,至少借着火.药这个由头,冯宏达不必被人带走。 大牢中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冯依依走后,娄诏去了牢房。 冯宏达并不意外,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多年秘密说出,身上莫名轻松不少。 “听说今日桃桃生辰?”娄诏问,一身便装也不能减去他身上气势。 冯宏达嗯了声,低头看着肮脏地面:“我们并不知道她哪一天生的,就用抱她回去那日做了生辰。” 娄诏能感受到冯宏达的遗憾,谁不想跟家人在一起? “你不想抛下依依吧?”娄诏问,然后又道,“或许,你为她再拼一把?” 冯宏达抬头看出去,牢房外男子芝兰玉树,想比两年前,变了太多,再不是那个忍气吞声、隐忍不语的赘婿。 娄诏慢慢往前踱了一步,抬头看着石墙,眼睛微眯:“将真相揭露出来。” 掲出来?冯宏达不是没想过,可是谁会信他,帮他? “娄诏,你到底要做什么?”冯宏达问,浑浊眼中带着疑问。 或许,从一开始冯宏达就没看清楚这个女婿。 娄诏面墙而立,嘴角微勾,声音冷冽如冰:“现在是冯老爷你要做什么?” 两人相视,久久。 冯宏达手抓着地上碎草,指节用力:“你愿意帮我?” 至今,冯宏达仍记得当初对娄诏的所为。他妄图圈住这有宏图大志的女婿,曾经用藤鞭抽进娄诏的皮肉,让他认错。 娄诏不动,薄唇微启:“不算帮你,本官只想要事实。” 最后“事实”二字,娄诏咬的极重。 不管是他自己查到的,还是梅桓给他送来的,所有的都指向一个人,永王,晏帝的皇兄。 既然要翻,那便翻个彻底。 。 接下来几日,衙差来家中真的搜出火.药,愣是定下冯宏达私藏火.药罪名。 而宋越泽也开始行动,有一天半夜,将聚集在破庙中的乱民首领抓获。 工部的人开始正常上工,官员和百工各司其职,致力于运河南扩。 辛城安稳,晏帝来旨,宣中书侍郎回京。 关语堂已经回来,为着各种事奔忙。家里的,冯宏达的。 冯依依没再回去关宅,一直留在城南,带着桃桃。 林菀玉亦暂缓了行程,留在辛城,每日过来看看冯依依,安慰几声。到底不忍心独自撇下这孩子。 最热的天即将过去,阳光依旧猛烈。 娄诏站在小竹园的六角亭中,不时有搬运箱子的下人走过。 今日是留在新城的最后一天。 他看见从游廊走来的冯依依,轻柔夏衣,娇媚明艳,让人移不开眼。 冯依依走到六角亭外,对娄诏做了一礼,称了声安好。 “听说蚌池到入秋采珠?”娄诏开口。 冯依依迈步进了亭中,瞧见桌上的各色点心,竟都是以前她爱吃的:“在九月,不冷不热,离着年节也有段日子,可以制成各种东西。” “你给的那些,我会带给明湘,”娄诏道。 他从来都觉得冯依依的声音好听,好像春日破冰山泉,叮咚脆响。 “大人今日动身?”冯依依问。 远处,清顺的吆喝声传来,指挥着仆从搬搬抬抬。眼看着小竹园又要安静下来。 风过,身旁丛竹沙沙作响,带来微微清凉。 冯依依没等到回答,仰起脸,正好与娄诏目光相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