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采铁矿,暗中却是私采铜矿,后面借着铁矿的幌子,将铜矿运出。 一笔笔账目皆是出自冯宏达。 “后来我发觉不对,想抽身时已晚,”冯宏达艰涩的咽下口水,头疼欲裂,“一日,我趁着天黑点了火.药,矿山塌了,他们以为我埋在里面。” “然后,你带着母亲回到扶安,做回了冯宏达?”冯依依彻底清楚了。 原来当年,冯宏达做了这些。私采矿石,借官方账目运出私铜,后面那些人就私铸钱币。 难怪他整日提心吊胆,从不去京城。因为冯宏达知道的太多,那些人不安稳,一定要除掉他。 冯依依从地牢中出来,明晃晃的日头让她发晕。 “冯小姐,这边走。”清顺见人出来,上前来带路。 冯依依一路无语,跟着清顺进到后堂。 隔着一层门板,她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屋内,娄诏端坐太师椅,面无表情,手里展开一张纸,看着上面一字一句。 底下站着五六个男人,为首的三十多岁,一身结实肌肉。 “大人明察,冯宏达曾用名冯青志,二十年前帮着我家主子办事,后面杀了人,跑了。我们必须带他回去,这是当地官府的凭证。” 娄诏看着纸上最下头的红色大印,的确是出自当地府衙。 辛城衙官小心上前,小心问道:“娄大人,想不到我辛城还藏有这种恶徒……” 话未说完,衙官在娄诏冰凉的视线中退却。 一旁坐着闻讯而来的林菀玉,脸色当即暗沉下来:“说清楚,什么恶徒?冯宏达与我林家有渊源,尔等莫要随意泼脏水。” 林菀玉是准备离开辛城,突然就知道冯宏达被抓,这才带着大儿子前来。 冯宏达不能有罪名,不管是对林菀书,对冯依依,哪怕对林家,这个罪名都不能有。 如今冯家父女的身份已然无法藏住,公开那是迟早的事。 “镜西镇,”娄诏将凭证搁去桌面上,扫了眼堂下众人,“你们可以替官衙办事?” 男人脸上一僵,随后又道:“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主子咽不下这口气。” 说的理由很像那么一回事,可是娄诏自然不信。冯宏达那人做买卖很行,杀人却不敢。 “不成。”娄诏嘴里吐出两个字。 几个男人相互之间看看,领头人问:“百姓都说中书侍郎娄大人,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公正廉明,如今怎么包庇贼人?” 一旁辛城衙官也不解,不过就是交出一个人去,况且对方有理有据。 男人干脆抱拳弯腰,大声恳求:“大人,冤死之人尚未明目,您这样做传出去,让百姓如何再信任你?” “娄大人,前面还有河道的事等您去主事,这边交给下官来办。”衙官上前,想着这时候自己做个顺水人情。 再说,他管着辛城,提个人实不必娄诏这个二品大员来。 人从他手里送出去,那也是照章办事,出了岔子也早离了辛城地界,挨不着他。 娄诏看看衙官,一目了然对方心中所想,眼底滑过讥讽。 有些人总觉得事情简单,其实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正架在刀上,在这边自做聪明。 “你们回去吧,”娄诏淡淡开口,这次却也给了理由,“他是本官要查的人。” 这下,不止那几个男人,就连衙官也疑惑起来。 娄诏后背靠上椅子,轻掀眼皮:“冯宏达私藏火.药,辛城乱民不知与他有无关系,你们让本官把人交出来?” “大人,这?”几个男人无言以对。 这要是娄诏手里的犯人,凭他们手中那种府衙凭证,根本不管用。 辛城衙官闻言,心中一惊,牵扯到火.药,那还了得?更何况还和乱民有关,给他一百个胆子,现在也不敢放人。 娄诏看了眼衙官,后者心领神会,赶紧往前一步。 “诸位壮士,本官理解你家主子的一片伤恸,但是国有国法,人不能让你们带走。”衙官拿出一身官架势,说话一句一句,好似带着深深的道理。 几个男人不死心,脸上俱是泛起戾色,如何看也不像是良善之人。 “不过,”衙官缓了口气,像是做出退步一般,“本官知道你们回去要交代,便也给你们写一张凭证。” 娄诏看了衙官一眼,这大抵就是朝中大部分官员的样子,凡事往下压,压不住就往后拖。 那几个男人哪是想要什么凭证?眼看一张薄薄的纸送到手里,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有那心狠的,直接看去娄诏,那眼神仿佛将人活剥一样。 娄诏淡淡回看过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