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的客服也无声无息地隐匿在空气中,惟余那道冰冷的嗓音。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这十六个字敲入云殊华的识海里,如同云端无上法神的低吟告诫,竟叫他浑身颤栗。 还不待想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云殊华眼前一黑,身体里的灵魂仿佛快要剥离出窍,奔脱而逃。 再睁开眼时,天地一片苍茫。 寒冷的北风呼啸着拍打在云殊华的身上,冷气冰刀似的割着他的皮肤。 抬头望去,天高日远,霜雪漫天。 云殊华扶着地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原来自己正巧掉落在河岸旁,白裳上落了雪,洇湿成一片浅灰色。 他连忙拂掉身上的雪末,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离开河岸,召唤出佩剑。 这里太安静了,河边柳木萧索,无人经过,唯不远处一座破败的庙宇沉默地伫立着。 恰在这时,脑海里响起客服的提示。 【向西北行三里入城,城中第五条巷陌,卫惝就在那里藏身。】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纯粹,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电波流声,好像一台破旧不堪即将损坏的机器。 云殊华没空思索这些,当即循着这句话快步赶起了路。 这一路上,客服不断用暗哑的声音提供卫惝的最新位置,云殊华闯入城中,风一样掠过一条条街道,面沉如水。 走在大街上行来去往的百姓见到这手中持剑的少年,纷纷惊惶着避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这人好似是来寻仇的,瞧他显露出来的杀气,可真是吓死我了。 这小公子看上去仙风道骨,颇有仙缘,难不成是个修为高强的道修? 你以为你是看面相算命的呢?如今这乱世,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道修 耳边嘈杂的争吵接连不断,云殊华却充耳不闻,他的双眼紧紧锁住街末某处拐角,沉声说:还有多远? 【十步之遥。】 云殊华手中的剑发出一声尖锐的吟啸,旋即兴奋地抖动着,提前预知到敌人的方位。 十,九,八,七,六。 云殊华倏然冲破人群跑起来,猛地拐入小巷中! 只见一红衣男子正蒙面牵着马朝巷外走,那马儿见到云殊华,赫然受了惊,后退着嘶鸣起来。 虽隔着面巾,还是能一眼看出,这红衣男子就是卫惝。 云殊华利落地转身,一个回旋便将佩剑对准男子的眉心甩出,后者慌乱地错开步子,躲避不及,肩上擦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卫惝睁大眼睛,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少年,没来由地有些惶恐。 他捂住肩,眯了眯眼,冷声问:阁下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云殊华歪了歪脖子,步步紧逼,右手成拳快速袭了上去! 卫惝连忙掏出短刃来挡,可此时的他到底是年轻,不过几招便有些抵挡不住云殊华凶狠的攻势,露出弱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知不知道爷是清虚门──啊! 云殊华就着他手上的短刃,抵在卫惝喉咙上,低声说:交出法华碑刻。 法华碑刻 听到这四个字,卫惝瞳孔聚焦起来,不屑地笑道:就凭你也想拿碑刻?爷告诉你,如今还是魔界在掌权呢,轮不到你们这帮穷酸道人统治下界,东域玉墟殿永远归属于卫氏。 云殊华从他手中抽出短刀,对准他的心口狠狠扎下。 一顶金色的罩层自卫惝身上显现出来,将云殊华手中的刀震在地上。 【我说了,你现在还不能杀他,否则后面的所有剧情全部作废。】 好,此时不能杀,不能杀便不杀。 云殊华做了个深呼吸,咬牙扯开卫惝上半身的衣服,四处翻找着。 衣襟里啪嗒掉出一块血淋淋的小石,卫惝见了,扭动着上前去,想要用嘴拾起吞下。 云殊华眼疾手快先一步夺了过来,那块碑刻还温着,血迹也未干涸。 刺鼻的血腥味灌入他口鼻中,眼前种种迹象表明,这块碑刻是刚刚从那人身上取出来的。 云殊华蓦然想起曾与景梵在朔望镇中的见到的幻象,那些细节一齐涌入脑海里,和眼前景象重合。 这块碑刻,你是从谁身上拿下的?云殊华青筋凸起,吼道,他现在在哪里?快说! 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过,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卫惝蹭在地上笑嘻嘻地说。 云殊华抬起右手,一道剑影泛着天光落在卫惝脸上。 他下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