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鹤返身回到星筑之中,熟门熟路地去烧热水。 景梵先是将衣物尽数换下,梳洗一番,旋即又换上了往日的月白常服。 他踏出院门外,抬头望了眼星幕沉沉的夜空,一语不发地向玉墟后殿走去,如先前的数百次一样推开了殿门。 云殊华窝在床榻深处,还处在浓浓的睡梦中:有时他病症犯了,无从纾.解,能做的事只有睡觉。 失去意识之时,任何痛感皆会消失。 梦中的他恍惚间感到自己被人轻轻抱起,紧接着,冰凉湿润的触感便贴在了唇边。 云殊华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他怔愣地看着数日未见的师尊,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直到唇角处的痛感袭来,才逐渐有了实感。 他回来了,就在自己面前。 云殊华双手攀住景梵的肩,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知道自己迫切需要被他拥有。 不论是快意还是疼痛,只要是景梵给的都好。 他抱紧景梵,迷恋地埋在他的怀中,回应着他的热情。 感受到怀中人的主动,男人的动作稍滞了滞,旋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与他更加热烈的纠.缠起来。 这夜,玉墟后殿的烛火长燃不息,云殊华的意识也一直处在虚幻的快.感之中。 第二日天明时,他又在明亮的大殿中睁开了双眼。 身上传来莫名难言的紧缚之感。 云殊华扶着额头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穿好了衣服,从里到外,干干净净一件不落。 身体也是干爽舒适的感觉,并未有任何不适。 是师尊换的吗? 云殊华撩开帐幔静悄悄下了床,忽然感觉双腿的滞涩沉重感也消失不见了。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哪里还有什么金质的锁链项圈。 醒了? 一道低磁的嗓音唤起他的注意。 云殊华猛地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景梵正站在天音石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数日不见,云殊华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向景梵走去,久未开口的说话的声带透出几分嘶哑。 师尊,衣,衣裳。 景梵颔首,淡声道:嗯,是我为你换上的。 那,锁链是怎么回事,云殊华问道,徒儿可以恢复自由了吗? 不错,景梵双手负在身后,向前越过云殊华,伸手主动拉着他,推开了后殿的大门。 门外的景色映入云殊华的眼底,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便听见身侧的男人开了口。 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这个陌生的词忽然刺痛了云殊华双眼。 他偏过头,怔道:什,什么意思? 景梵没有答话,带着他越过前殿,离开玉墟,抵达山门。 两道身着甲胄的道修领着一匹马车前来,一旁站着的是惊鹤与风鹤,远远瞧去,他们皆垂着头,云殊华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已经有很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云殊华贪婪地嗅了两口,不敢轻举妄动。 带他上去。 景梵幽幽一声令下,那两名道修提剑上前,对云殊华沉声说了句抱歉,便拉着他拽上了马车。 师尊这是何意?云殊华挣扎起来,长期隐匿在不见天日的双瞳泛着清澈的浅棕色,其中盈满了不可置信,师尊,你不要我了吗? 是啊。 景梵迈开修长的腿,缓缓走到马车前,笑意敛起:从今日你,你我断绝师徒关系。 什么?云殊华脸色苍白,他不顾旁人在场,飞扑着要跳下马车,为什么,徒儿听话得很,并未忤逆师尊的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往下挣扎。 师尊不在的日子里,徒儿从没见过风鹤与惊鹤,每日都在等你回来,也从未与玉逍宫的人有过来往。 师尊,求你了,别赶我走,我会乖乖听话的。 那两名道修拦住云殊华疯狂的动作,却不敢出声阻止。 景梵对少年的祈求视若无睹,他微微侧目瞧了风鹤一眼,后者会意,取出一袋锦囊置在云殊华面前。 云殊华终于撕破乖巧的外表,一把将锦囊扫在地上,扬声道:景梵!你休想与我断绝关系,我若死了,便是地狱最难缠的恶鬼,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我! 景梵静静地看着他崩溃的表情,波澜不惊道:逃出清坞山,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不是,云殊华红着眼睛否认,我那时只是想 不论如何,景梵打断道,你还是会逃,如若不将你锁起来好好看着,你会永远想飞出去,再也不回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