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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都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云殊华双目通红,伸出血迹斑斑的右手起誓,我定要带你出逃玉逍宫,此生便是做逃亡天涯的魔界叛徒也甘愿。

    江澍晚收回那变了形的手腕,闭阖双眸,哽咽着应了下来,他双唇起合,用好友听不见的语调轻轻添了句:对不起

    自那日起,云殊华便起了逃离南域的心思,可这番筹谋若是想要瞒天过海,骗过傅徇,堪比登天。为了获得自由,他与江澍晚日夜规划,反复试验,终于在某天的夜里逃了出来。

    烛火爆裂着跳闪,在寂静的室内发出响动,云殊华涣散的眸光凝聚,意识回笼。

    如今又到了一样的地点,合极殿的暖阁就在眼前。

    那道声音同样出现在暖阁之中,如无意外,里面躺着的就是江澍晚。

    云殊华深呼吸几口气,再不迟疑,上前奋力踹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闯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身上没有什么气力,法力也尚未修养好,此刻却像是灌了千钧的力量一般,尽数爆发出来。

    他奔入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密道,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便会放大一分,如今他也没什么能够奢求的了,只希望江澍晚的状况不要太差,更不要像那日密室中一样。

    然事实并不能像他构想那般如愿,这次的血腥气味更加浓郁、粘稠,一滴滴的血迹掉落在水汪之中,发出清晰的响声。

    云殊华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细细打量着四周。

    与玉逍宫后山合极殿那处大致相仿,却也能看出些微的不一样。

    比如墙上悬挂着密密麻麻从未见过的刑具,比如地上那道带着倒钩的长鞭,比如重伤昏睡过去的江澍晚。

    云殊华瞳孔微缩,飞快行至江澍晚面前,看着他虚白的面色,心中暗恨自己为何不能早些赶到。

    倘若这里并非玉逍宫,应当不会是傅徇动的手,可这一路走来,除了自己与江澍晚,便再也没有其他活人,又是谁能对江澍晚痛下杀手?

    且江澍晚的法力应付他人绰绰有余,若是想打过他,还需是实力高强的魔修或道修。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云殊华脑海中蹦出来,缠绕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摇摇头,让自己快速回过神,用仅剩的法力注入江澍晚体中助他疗伤,索性这次的伤并不深,待到法力耗尽,一些伤口已经得到愈疗,宛如新生。

    澍晚,你觉得怎么样?

    云殊华小心翼翼观察着好友的神色,但见江澍晚双眸紧闭,眉目敛起,如同坠入梦魇,心中担忧又上了一层楼。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人安顿好。

    思及此,他硬撑着将好友从地上扶坐起来,随即一点点搀扶着他直至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若论年龄,江澍晚稍长与云殊华,故而身量也略高一些,且他终年练习魔修功法,身强体壮,云殊华扶着他走到底有些吃力。

    这里的一宫一殿,一屋一院都同玉逍宫的后山一般无二,想了想,云殊华还是将好友背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大力推开,室中像是日日有人洒扫,没有灰尘烟气,一切整洁如新。

    云殊华扶着江澍晚在床上躺下,面露忧愁。

    这座山上如今只有他二人,且距离下一次古镇开界还有大约一旬之久,这些天要怎么撑过去呢?

    灵绍逸给他的蛊虫仅用了一次便碎成了粉,且掉到了结界之外无法取回,目前来看,只好等到下个月月初才能将澍晚带出古镇。

    接下来这不到十天的时间,若是能将澍晚的身体调理好,那便是再好不过。

    云殊华不由得抬起了右手,心中默念法诀,掌心处空无一物,并无法光流转。

    师尊曾经说过,盈亏满损自有轮回,世间法度千万,新生育于死亡,阳泰孕于虚阴,法力若是在一时耗极,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气重新聚集在丹田,这几日若是勤加修习,恢复成往日的水平应当不难。

    届时便能更好地帮助澍晚疗伤了。

    云殊华缓缓站起身,对着昏睡过去的江澍晚道:我去给你想办法做些吃的,你若是醒来了,千万要在床上躺着等我。

    语毕,他推门而出,自己跑去后山寻了些能吃的野果野味一类。

    病患应当注重休养期间的饮食,云殊华想了想,又带着猎来的几只野味下了山,去古镇上换了些米面。

    这一番折腾,待到从厨房走出来时已至深夜,他给好友喂下去一碗清淡的粥,随后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歇息。

    到了夜里,他又做了个梦,且说巧不巧,这个梦中恰有灵绍逸。

    恍惚间,灵绍逸穿着初见时那身充满诱惑性意味的轻纱薄裙,静静走上前,一双眸子清清冷冷,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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